右卫是个喜欢小孩的,禁不住心软,跟左卫说:“队长,给他拿一下吧,反正也不耽误什么工夫。”
左卫犹豫了一瞬,“那我进去,你看好他。”
左卫开门进屋,片刻之后果然拿了个拨浪鼓出来,交给了小娃娃,“喏,赶紧走吧。”
“好嘞!”小娃娃兴高采烈地玩起了拨浪鼓,咚咚咚咚敲个没完,然而刚走出几步又转了回来,“玩腻了,不好玩。我的跳跳蛙也在他那里,你帮我拿去换跳跳蛙行不行?”
左卫不理会,小娃娃却嘴巴一扁就要哭,赖在地上不肯走。右卫见状赶紧从他手里接了拨浪鼓,递给左卫说:“队长再辛苦一次,给孩子换一个吧,总这么哭怪可怜的。”
左卫不胜其烦,皱着脸说:“最后一次了啊,再磨磨叽叽我就要打小孩了,南疆少主亲自过来也不好使。”
于是再次开门,用拨浪鼓换了跳跳蛙。
然而小娃娃又只玩了几下就不感兴趣了,举着跳跳蛙说:“还是拨浪鼓好玩,我想要拨浪鼓,给我换拨浪鼓!”
左卫深吸一口气,“你存心找茬?!”
小娃娃:“呜哇——”
“欸?欸?别哭,不准哭,再哭我真打你了啊!”
“呜哇——呜哇——”
“队长,给他拿一下吧,这要真把南疆少主招来了可就麻烦了。要不然你把两个都拿给他,他想玩哪个玩哪个。”
“啧,你当我愿意一趟趟跑吗?里面那个大少爷也要玩,能换一个出来就不错了!”
“呜哇——我要和上官司麒一起玩,我要和上官司麒一起玩!”
“这个肯定不行,别得寸进尺啊你!”
“上官司麒,上官司麒,出来,出来!”
“你住嘴,别嚷,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五分钟后,小娃娃出现在了禁闭室里。
拨浪鼓被扔在地上,上官司麒正在用便携军刀刻一块木牌,木牌上的四个大字差不多要完工了:上官司朔。
段君屹捡起拨浪鼓,表情又恢复了漠然,“你干什么?”
上官司麒不说话,把木牌立在墙根儿,开始用军刀抛射。
段君屹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害林,现在告诉我当时的情况,上官司朔真的说了那个汤药不可以拿给他喝?”
上官司麒滞住,点了点头。
段君屹说:“你把他的原话复述出来,不要添油加醋,我需要亲自听一听。”
别说添油加醋,能复述出个大概都算上官司麒有本事。磕磕绊绊十几分钟,算是勉强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任务,段君屹也终于弄清了事情的始末。
“你中了他的激将法,”段君屹说,“不过现在有个弥补的机会给你,想不想把握?”
上官司麒的眼睛亮了,用力点头。
他等着小娃娃给他细说,却见小娃娃愣怔怔地立在原地,像块木头似的没反应。他等得着急,催促道:“机会,说呀!”
就是这么一喊,小娃娃忽然又回过神来,扶着桌角晃了一晃。他问小娃娃怎么了,小娃娃没吭声,却把右手袖管掀了起来看了一眼,对着手腕上的一圈瘀斑皱了皱眉。
上官司麒天生好奇心重,越是不告诉他的他越想知道,便也不管什么机会不机会了,不依不饶地追着问那是什么。
段君屹被问烦了,只得敷衍几句:“精神力不济,顾前不顾后,埋在皮下的毒素扩散了一点。”
上官司麒:“会死?”
段君屹冷冷一笑,“你倒是盼着我死,那样就可以独占林星河了,是么?”
上官司麒:“哼。”
段君屹说:“但要令你失望了,在林拿到种子离开洁源之前我都不会死。你要是不想让林担心就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办好我交给你的任务,林或许会原谅你损伤了他的身体。”
上官司麒气得撅起了嘴,“知道了!”
段君屹于是交给他一个通讯码,“你父亲已经答应放你出来,但上官司朔给卫兵使了钱,想叫你在这里吃三天苦头。他笃定你父亲不会相信你,就让卫兵谎报是你自己不愿意出去。我要你先忍耐,今夜十二点之后再想办法逃走,动静可以大一些,好叫你父亲知道是谁在故意刁难你。”
上官司麒又朝木牌上抛了一刀,咯吱咯吱地磨着后槽牙,说:“那这个呢?谁的码?”
段君屹说:“是北疆的一个军官,离开洁源后你联络她,她会护送你去宝昌取些东西。如果遇到另一伙势力抢劫药库就阻截,留活口,抓回来当着你父亲的面对质。”
上官司麒说:“明白了。”
段君屹说:“重复一遍。”
上官司麒说:“十二点逃走,宝昌拿东西,抓坏灵对质,揍上官司朔。”
段君屹说:“最后一条我管不着,但在你父亲追查这件事之前不许动手。”
上官司麒:“知道了,逼逼,赖赖。”
段君屹:“……你说什么?”
上官司麒:“你,逼逼赖赖,林说的。”
段君屹:“……他说,行。你说,不行。”
“咚”地一声响,祸从口出的金毛狗蕨脸着地了,屁股上还多了一个小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