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打开一壶酒喝着,贾白将家中取来的配料塞进兔子里。
贾白的配料是她自己捣鼓出来的,烤兔子的做法也和其他人不一样。
“这些是什么?”戏志才好奇道,“看起来很独特。”
“紫苏,豆蔻,香茅,这些是中草药,可以用来烹饪。”贾白解释道,她将草本植物和盐一起塞到处理好的兔子里,然后用绳子绑起兔子,在其表面涂上油和蜂蜜,再把它们放到火推上。
这个工序可比戏志才知道的复杂许多。
他自己烤肉,也就是撒点盐。
戏志才一边感叹贾白不愧是世家出身的小娘子,一边手脚麻利地拿起第二壶酒,边喝边感叹道: “看来戏某今天能尝到珍馐美味了。”
贾白见戏志才在她处理兔子时就喝完一壶酒,暗暗惊讶:这喝得也太快了吧?
贾白知道戏志才酒量好,也记得他身体赢弱,忍不住劝阻道:“戏兄,喝慢点,我担心荀兄会找我。”
不得不说,这个劝阻力度对戏志才实在太低了,戏志才一点没听进去,反而笑着问道:“公达又不在,你怕什么~”
荀攸现在不在,不代表以后不会见啊。
就戏志才小哥哥这弱不禁风的身子,恣情纵酒,真的很容易喝断片的,也是刚才一时忘了小哥哥赢弱,才让仆从取了好几壶酒,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得及?
贾白心里想。
她可不想好心办坏事。
然而贾白现在担忧确实太迟了。
第一时间就坐在酒壶边的戏志才才不给贾白反悔的机会,他见贾白眉间锁起,笑道:“‘小郎君’,可别和公达学,你一点也不适合这表情,来~笑一笑呀~”
戏志才长得好看,嬉皮笑脸起来,贾白很难绷着脸。
但贾白还是担心小哥哥身体,她退一步,取出篮子里的面饼,这是贾白之前吩咐家中仆从和配料一起取来的主食,贾白觉得,不能阻止小哥哥喝酒,让他肚子垫点东西总行吧?
“戏兄,吃些饼,你不会想把酒当饭吃吧?”贾白将面饼递给戏志才。
要真是这样,就算反悔,也要把酒抢回来,不然小哥哥真喝段片,她怎么办?贾白没忘记,早上刚见面时戏志才手边就拎了两壶酒,加上她让从家里带的几壶,很可能啊。
“我其实不饿——好吧好吧,我吃还不行吗?”戏志才一手拦住扑上来的贾白,不让她碰酒壶,因为被打断了喝酒,戏志才“哀怨”地看了贾白一眼,打趣道,“真是世家子弟,不知多少人日不果腹,你却一日三餐。”
小哥哥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
“戏兄,你有本事酒也别喝,酒是粮食做的,比饼精贵多了,一壶酒等于一百张饼呢。”贾白回杠道。
戏志才没本事,他惊讶道:“你竟然还知道物价?”
哼!当她酒肆白开的吗?
事关盈利,当然一清二楚。
贾白隐晦地翻了个白眼:“戏兄,你以为白食不知肉糜吗?白不是膏粱子弟。”
“是吗?”戏志反问,视线落在贾白身上,主要在她身上的瑶环瑜珥停留,“看不出来呀。”
贾白脸色微红,她身上的玉佩是很贵,那不是大伯爱护,她作为晚辈,总不好推辞。
戏志才当然发现贾白的不好意思,继续打趣道:“凉州这里多盗贼,小郎君你这么个金娃娃能活到现在,很幸运啊。”
小哥哥你够了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
果然,对戏志才这个类型的小哥哥就不应谦让。
贾白想,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戏兄,家财万贯,没办法。”
戏志才:“……”
难得被磕到的戏志才:“……你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么厚脸皮的回答是怎么想出来的?
贾白觉得她的回答一点问题也没有,贾家本来就很有钱,她穿好点不是很正常嘛?倒是戏志才小哥哥,真的和寻常读书人很不一样。
哪个读书人会向他这样?
一点姿态都不端,行事潇洒肆意。
这样的小哥哥贾白挺喜欢的。
真实又鲜活
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很轻松。
但贾白还有点顾虑,她喵了喵戏志才。
小哥哥哪里都好,就是为什么要拜见耶耶?而且,拜见耶耶就拜见耶耶吧,干嘛不直接把拜帖递给耶耶,反而要坑她那么一下?
其实就是顺手。
谁让贾白恰好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出现了。
像戏志才和荀攸这种等级的谋士,用计顺手拈来,很多时候没有为什么。
“小郎君怎么了?”戏志才见贾白神色踟蹰,笑着问道。
问不问呢?
问吧……
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对戏志才好感回升的贾白幽幽道:“戏兄也是人不可貌相,白没想到,自己会递错拜帖。”
“咳、咳——”
贾白不提,戏志才都忘了这茬。
如今听到贾白带着怨念的话。
戏志才想起来,似乎几天前,他把人坑了?
这事在贾白这其实也翻篇了,因为她报复回去了嘛。
现在提起,是贾白想知道戏志才为什么执着拜见耶耶。
“戏兄,为何拜见父亲?”贾白问道。
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瞒的。
戏志才放下酒壶,答道:“我且问你,琴艺高绝者,若知道某处有琴艺大家,是否会想要前往一试?戏某拜见汝父,正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