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奉行适者生存之道的贾诩,觉得问题不大。
大致了解了两个孩子的性格能力,贾诩暂时放过两人,回道:“兄一时不察,为父却需与之详谈。”
贾玑贾白目送(划掉)便宜(划掉)可怕耶耶离去,都悄悄松口气。
“耶耶,原来是这样的。”在周围没人后,贾白小声,“没想到呢。”
“我也没有。”贾玑也咬耳朵,“不过……不是坏事。”
没错。
贾玑说得对。
虽出乎意料,但耶耶厉害,比耶耶不厉害要好。
贾白很是赞同。
“你说耶耶会怎么和大伯他们说?” 贾白有些好奇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贾玑猜测。
我觉得这不像耶耶的作风。——贾白眼神表示。
贾玑:嗯……我觉得也不像。
贾玑贾白猜测自家耶耶可能的做法,因为对刚出炉的耶耶实在了解不多,所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但绝对不会是什么柔和的手段,至于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感觉就不是!
就如贾玑贾白所猜测的般,贾诩确实没采取什么柔和手段。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不存在的。
陈述危害,贩卖恐慌,偷换……
这个倒没有,毕竟自家人,贾诩留了情。
但即便如此,贾彩还是冷汗淋淋,贾白不过研究了个酒方又是女童,能有什么事?贾彩可是把儿子送给卢植将军当弟子,还是酒肆明面上的当家人。
十常侍要找贾家麻烦,他不就是最明显的靶子哇?!
“嘤——阿弟,你可要救救阿兄!”贾彩可怜兮兮地看着贾诩,“还有珠儿,阿兄可就这么一个独苗苗!”
吓完人的贾诩淡定:“兄无需慌张,我既回来,自有办法。”
“阿弟,计将安出?”
“我之前信中所言,出让酒方之事。”
“卖,卖,谁拦着我卖就是我……等等,酒方是阿白的呀?就这么卖了,她不会怪我吧?听娣妇说要把这方子放阿白嫁妆里唉?”贾彩挠头,虽然就算贾白不同意,了解厉害的贾彩还是会卖的,但多多少少觉得有些不对。
“来找兄之前,我已与白谈过此事。”贾诩回道,“区区酒方,不可与兄之性命相提。”
“阿弟~”贾彩感动,握着贾诩的手就想来个热泪盈眶。
贾诩是拒绝的。
他不着痕迹地躲过贾彩的手,继续道:“酒方盈利甚,出让是必然;不过,无需全部出让,否则过犹不及,贾家亦危矣。”
唉?
怎么又不需全部出让了?
贾彩疑惑。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搞不明白,弟弟能不明白?对自家弟弟非常有信心的贾彩:“阿弟,愿闻其详。”
“风过留痕,花开有声,即便出让酒方,贾家与蔡大家,卢太守,皇甫将军相交是既成之事;贾家势弱,不可招惹十常侍,同样也不能疏远已交名流,否则,贾氏儒学豪门之名,必受攻歼。”
没错,贾家怎么说也是儒学名门之后,如果因为十常侍之危就断了清流交往,贾家等于自断其臂,必受到攻击不说,内部也会乱。
“是以酒方可让,却无需全让。”贾诩继续道,“其中青玉名显于儒生,必不可留;烧白盈利为三者之首,亦不可存;唯花蕊仅为女子所爱,可为贾家留存。且,出让也不能随意出让,青玉和烧白,各有其去处,各有其卖法。”
贾诩都说得这么详细了,可见对此早有谋算,贾彩哪有什么不配合的,他道:“阿弟请详言,兄听之。”
“蔡大家既言青玉酒水洁冰清,芒寒色正,比之名士高洁,故其出售对像需名门望族,各地豪强世家,取其一二卖之。”
虽然贾氏一个地方豪强敌不过十常侍,但世家遍布天下,就算是天子,也不敢将刀锋对准天下世家,只要将青玉酒变成世家酒,即便再多的赞誉,贾家也能隐于众家。
“烧白盈利,为三者之首;其性,亦为三者之最;此便如同天子临于万人之上,是以,烧白需呈与天使,以示贾家心系天子,方不被中枢所恶。”
贾诩虽然描述天子临驾万人之上,落点却在天使。
所以这酒表面上是说呈与天子,实际上是给十常侍的,毕竟天子不是贾家人想见就能见的,也不会亲自处理这些琐事,所以方子最后必到十常侍手里,也只有这样,贾家才能转危为安,而贾家上供佳酿于天子,谁也不能说不对,至于为什么明明是上贡天子却到了十常侍手里,那是天子和十常侍的事,和安安分分上交方子的贾家什么关系?
十常侍那里交钱买路,世家那里要给足面子,贾家才能安然无忧,听明白的贾彩连连点头:“阿弟的安排兄记下了,不过兄还有一问。”
贾诩自然知道贾彩的疑问,回道:“大兄是想问原先信中,为何不提可留花蕊之事?”
贾彩猛点头:对啊对啊,之前阿弟来信不是说方子都卖了吗?怎么这会还留一个?
送出两个酒方,贾家外部是妥了,内部可不一定。
财帛动人心。
虽说是为贾家大局,这等做法等同在族人身上割肉,贾彩固然可以凭借族长身份强制执行,族人难免心生怨气。
故而贾诩先寄信要求出让所有酒方,给族人一个漫天要价。
如今贾彩再说可以留下一个酒方,就是情分。
只要操作得当,不仅没有怨气,还能得到族人感激涕零。
贾诩反问道:“若我原先就提,兄现下如何与族人们交代?”
贾彩只是没把视线放到大局才犯糊涂,做为地方豪门当家人,怎么会一点手段没有?贾诩这么一提,贾彩就懂了,诩弟这是用自己的名声给他铺路啊!贾彩觉得他的弟弟实在是太好了,既聪明又体贴,十分感动道:“阿弟,有你在,我真是万事无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