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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师傅虽然已经快90岁高龄,却一看就是位手脚利落的,不出五天,第一件旗袍就送进了任苏苑的总裁办公室。
任苏苑忙不迭的站起来,把那件旗袍平铺在自己的小牛皮办公椅上,生怕弄出了一丝褶皱。又伸出纤长手指一勾,对陈舸说:“眼镜!”
陈舸一边再次在心里吐槽“至于么”一边递上金丝边眼镜,准备迎接任苏苑变*态暴风雨的洗礼。
任苏苑蹬着她9厘米的高跟鞋、俯下身,缓缓绕着总裁办公椅走了一整圈,戴着眼镜把旗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直起身来,由衷的感叹了一句:“真好。”
陈舸一愣:真好?任总竟然一点毛病也没挑出?高师傅真乃神人也!
不过平铺在小牛皮办公椅上的旗袍,陈舸也觉得真好。料子选的是轻薄薄的真丝,颜色是轻灵的豆蔻绿,配上并不显眼的蓝配哑金团花,既别致高贵,寓意也好。腰部稍微掐紧的线条,很能勾勒出人盈盈一握的腰身,再往下放开来的剪裁走势,又能显出女性独有丰腴的臀腿。陈舸能想象出姜珏穿上这身旗袍的样子,可不正像从旧时海报中迤迤然走出的美人儿?
陈舸看向任苏苑,金丝眼镜后的一双凤眼眯了起来,眼神飘向遥远的地方,估计和陈舸想到一处去了。陈舸忍不住捂嘴偷笑,这时办公室的门却被突然敲响了。
周忆拿着剧本走了进来:“阿……任总。”看了陈舸一眼,才温婉的冲陈舸点头打招呼:“陈哥,你也在啊。”
任苏苑看着周忆,周忆笑道:“我约了您对接下来的几场戏,任总太忙,是不是忘了?”任苏苑摇摇头:“没有的事。”一边在心里嘀咕:可不就是忘了?最近怎么竟会把周忆的事都忘了,看来有必要让陈舸给自己买些鱼油来吃吃了。
陈舸也笑着向周忆打了招呼,任苏苑向陈舸使了个眼色,陈舸便带上门出去了。任苏苑重新看向周忆,才发现周忆正盯着她的脸微微有些出神,任苏苑抬手在脸上摸了一把:“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周忆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不是,第一次看见你戴眼镜的样子……很好看。”任苏苑笑着把金丝边眼镜摘了下来:“刚才看个东西来着,忘了摘。”
任苏苑就站在她的小牛皮办公椅边,周忆很容易就看到了平铺在办公椅上的那件豆蔻绿旗袍,眼睛一亮:“呀,好漂亮!”她走近两步,脸上的笑意更甚了:“是给我做的?最近有什么重要活动么?”
任苏苑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把办公椅转了180度、背对着周忆,略生硬的笑道:“不是,给其他人的。”周忆脸上的笑容一滞,也许是觉得那旗袍太过好看,不想放弃:“是给咱们公司哪个艺人的?能不能让给我?下次活动的时候我穿它,一定能帮咱们公司出彩。”
任苏苑的语气更生硬了,连笑容都没有了,摇摇头道:“不是,是给一个朋友的。”周忆也不是个没眼力见的,这下便不再争取,只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剧本:“对戏?”
任苏苑松了一口气,带着周忆到窗边的意大利头层牛皮沙发上坐下,先一起过了一遍周忆在剧本上的标准,接下来就是周忆的表演时间。
周忆的表演一如既往的精彩,但也没什么出任苏苑意料的地方,任苏苑看着看着,就有些走神,在心里想:这旗袍,为什么自己下意识的不愿意给周忆呢?
论情感,周忆是她心里最特别的那一个。要是周忆有事要她帮忙,需要把那只价值不菲的康熙斗彩桃树花鸟纹盘口花瓶送出去,她也一定是毫不犹豫的。只是这花瓶换来的旗袍,刚才周忆想要,她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可能……可能是周忆的气质并不太适合这旗袍,这旗袍好似有灵性一般,总得给它找个最适合的主人。任苏苑在心里对自己说:嗯,一定是这样。
全天下可能没有比那个美玉一般的女孩,更适合旗袍的人了。
周忆对完了戏,任苏苑又叮嘱了几句,周忆笑着道了谢,稍微凑近了任苏苑,用软糯的声音温柔笑道:“阿苑,还是你好。”
任苏苑的心里一滞:还是我好?这是在跟谁比较呢?任苏奇吗?
周忆又冲任苏苑甜甜笑了一下,走出办公室去了。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着:任苏苑最近……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她所说的那个朋友……周忆都不知道任苏苑居然还有朋友。
会是谁呢?周忆决定在这件事情上留点心。
周忆离开后,她身上略带脂粉气的香水味还飘在任苏苑的鼻端,任苏苑不太喜欢,就不再继续坐在头层牛皮沙发上,向着办公椅这边走来。
她把办公椅轻轻转了回来,让那件豆蔻绿的旗袍正对着自己,一看之下,任苏苑方才微蹙的眉头就松开了。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陈舸再次走了进来。任苏苑看了他一眼:“你找个时间,去把这旗袍送给姜小姐吧。”
陈舸一愣:“您不去?”
任苏苑:“……我忙。”
陈舸在心里腹诽:忙什么忙?日理万鸡么?放鸡一条生路吧!陈舸当真不明白,任总为什么这么奇怪,包下了姜珏,也跟姜珏那啥了,之后却莫名其妙的开始躲着人家,莫非真是X冷淡?
陈舸当然不知道自己猜反了,事实的真相是初初尝到了甜头的任苏苑,觉得自己简直是个X狂热。
陈舸嗫嚅着没有离去,任苏苑这才看到他的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牛皮纸质盒子,出声问道:“还有什么?”
陈舸竟转身锁了任苏苑办公室的门,才向着任苏苑这边走过来,把一直抱在手里的小盒子放在任苏苑面前的办公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
任苏苑往里一瞧,立刻双颊一红,一滴鼻血差点流了出来。
陈舸跟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低声问:“任总,这也……我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