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胤瑾呼吸一窒,手比眼睛快地将在他额上作乱的手抓住,就想要牢牢缩紧手掌,理智又不适时地回归,让他硬生生强硬改变了手指的力度,将拉下的力道改为轻抓,而后,松开。
他咬了咬了唇,眼睫适时低垂,让人看不太分明其中的情绪:“姐姐,别闹。”
声音轻轻的,说出来的都是以气音,嘴角显露出的,却是更多的欢欣与羞涩。
沈精羽瞧着他这副模样,骨子里的痞劲儿更是没忍住,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了。
她眯起漂亮的桃花眼,学着江城那些兵痞们的模样,斜斜挑起唇角:“哎哟,现在就这么害羞……”以后可怎样才好。
沈精羽及时咬住了舌头,侧头轻咳一声。
果然人皮惯了,就会不管什么话都想随意地往外倒。
这个习惯不好,真的不好!
她必须从现在现在就开始习惯自己大家闺秀的身份。
遂她到了嘴边的话语一转,转而道,“让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说罢,她便将身子一扭,看着路边的野花,一边做着羞涩状,一边暗自检讨,顺便给自己做着大家闺秀的自我洗脑。
闻胤瑾:……噗!
他在笑意发出前,及时地止住了音,然而方才心中迸发而出的深沉情绪,却已完全转为欢愉。
闻胤瑾看着沈精羽微侧过去的白嫩耳垂,不自觉地探出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沈家姐姐。”
声音有些喑哑和干涩。
“什么?”
沈精羽压下心中的痞劲儿,整理好表情,挂着无辜纯良的笑容重新转回头。
闻胤瑾眸光闪了闪,笑弯了眉眼:“姐姐可热,咱们去前面的凉亭歇息一下。”
在两人溜达的山路上方,大皇子晋绍杭,正与二皇子晋绍元一起站在高处吹风纳凉。
远远的,晋绍杭看到下面带着一群婢女和小厮的闻胤瑾和沈精羽,他不由往下撇了撇嘴:“啧,这不是瑾郡王那个病秧子吗,他旁边那位是哪个?眼神这么不好使,也不怕提早守寡。”
晋绍杭自从四年参加皇宫宫宴时,与闻胤瑾初次见面后,两人就结下了不解之仇。
彼时他心情不好,随便找了个路人撒气,踢了闻胤瑾一脚。
却不想,这个当年刚刚晋封的病秧子郡王,就直接给他表演了一出吐血晕倒。害得他之后不仅连宫宴都未能吃上一口,更是早早就被乾泰帝赶回去关了禁闭。
自此之后,晋绍杭就每每看到闻胤瑾时,都心情极度不爽,更是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
晋绍元完全听不出他的讽意,平声为他解释:“那是瑾郡王的未婚妻,据说是还未出生时就指腹为婚的。”
晋绍杭回头多看了眼他的脸色,语带讥诮:“二弟,你都不生气?!你现在刚被赐婚的那个未婚妻,可是在之前主动将闻胤瑾拽进过水里。”
晋绍元这次终于抬了抬眼皮,冷静地看着身边这位致力于挑拨离间的大哥,刚直开口:“父皇说,他调查过了,当时那件事是意外,与我未婚妻以及瑾郡王都无关,还望大哥以后开口慎言。”
晋绍杭:……
如果是别人说的,他还能扯上两句瞎扯,但是乾泰帝说的,他连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他到嘴边的话噎了噎,半晌只能悻悻吐出一句:“你倒是大度,哼。”
说罢,他也没了继续在这里吹风的兴致:“我未婚妻应该也到了,我下去寻她,二弟你不去?”
晋绍元拧眉想了想,摇头:“我没有和她约好,还是算了。”
晋绍杭到嘴边的话又噎了噎。
没有约好,就不用去找?!
他也是真对二弟的这一根筋服了。
“行行行,那我先走了,你就自己在这里?”
晋绍杭先点头,后摇头:“我约了人切磋武艺,人应该一会儿就快到。”
晋绍元:……他这位二弟到底知不知道,今日大家都来白兰山这座山头的含义?!
这般大好日子,未婚的年轻男女们相聚一处,他就是来约人切磋武艺?!
不找未婚妻,去邂逅几个未来的小妾也好啊。
晋绍杭再次确定自己与这二弟脑回路不同,干脆闭上嘴巴,带上身后的小厮护卫,转身就走。
晋绍元站在原处拧了拧眉:“大皇兄现在说话做事是越来越不着调了。”看来他以后也得离他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