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吗？林川。”

“出在哪里？”

“根据我们对三万人长达三年时间的追踪来看，伴随着修行的进展，人体的机能和感官都会不断获得提升，在这个过程之中，人类的情感和思维也会发生变化。”

“具体而言的话，就是变得更加敏感，容易失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和欲望。”

“容易因为小事而悲伤，愤怒，焦虑，冲动，或者精虫上脑，或者自我感动，或者责任心过于强化，从而变得忧心忡忡，如果用我们国家古时候的话来说，大概可以形容为心猿意马。”

“又或者用佛家那个知名典故来形容——不是幡动，不是风动，而是你的心在动。”

“也正是因此，这一阶段的修行，被我们称之为心动期。”

“而这一关的修行要旨，便是克制自己的心，或者用古书上的话来说，拴住心猿，锁住意马。”

“又或者用佛家的话来说，学会放下。”

“所以林川，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一直都卡在这个瓶颈，迟迟不能突破了吗？”

“为什么。”

对面的研究人员看向他，突然叹了一口气：“因为我们对你的培养太过成功，而你对于这个国家又看的太重，爱的太深。”

“这曾经是我们选中你的品质，但是现在，却成为了你的执念和修行上的障碍。”

“没道理吧，我爱个国还有错呢？这和修行没矛盾吧。”林川无奈的说道：“而且都这么多年了，要想改，也难得改啊。”

“这两者确实没矛盾。”对方点了点头说道：“实际上有很多和你一样的人，都顺利的踏过了这个关卡。”

“但是在你的身上，有矛盾。所以你在修行上迟迟不能踏过这个瓶颈，一直卡在这里。”对面的人说道：“至于具体的原因和内在的逻辑，我们还在分析。”

“现在上面经过讨论，决定给你放一个假，希望你能放松放松，把这件事情彻底放下。”对面的人说道：“希望你能够在这段时间内突破。”

“我明白了。”林川说道。

林川将自己的记忆收回来——在这段时间之中，他几乎每天都有超过三十次想起这段对话——他确实明白了。作为国家派遣，这个世界上最初一批接触太清的人之一，他本应该借着这个优势，要么在修行上有先发之机，获得更多的信息，要么和那位仙人，或者那位仙人身边的王越拉好关系，至少比其他人更加接近——就如同凯瑟琳娜一样。

然而实际上，两件事情，他都没有做好——修行上自然不用说，而关系上，除了刚刚开始的时候和王越有所接触，之后一直没能够得到更多的接触机会，也没能够更进一步拉近关系——比不上凯瑟琳娜至少能叫太清一声师尊。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任务完全失败了——尤其是在之后太清化身千万，整个世界任何一个人都能换个轻易接触到太清之后，他的存在更是显得微不足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国家依然没有忘记他，放弃，他应该对此感觉到高兴才对——林川闭上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