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想想又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其实我理解你,你背负的苦,你的报复……你没有错。”
“想想……”
“可是你为了不让其他男子来我家提亲,买通了浔城所有媒婆造我的谣,说我克夫。”
白修脸颊顿时滚烫,“我……”
熊想想叹了口气,“我也不是个好姑娘,明知道你想要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来求你,我知道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我还是会嫁给你。”
“……”
“因为我太无力了,人生无力的时候太多,而抓住那棵肯让我依靠的大树,是人的本能。”
白修看着她,哑声道:“对不起。”
他对傅家动了手,间接导致秦姮最后遭了那样的悲剧。
如今傅菁也出事了,也都是他当年种下的因。
眼前女子的大多苦难都是他造成的。
无以偿还。
熊想想摇头。
“有时候我也该跟你说声谢谢。”
下弦月,星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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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黎茗听着窗外刷刷的风声,迟迟不能入眠。
她其实挺好奇的,傅菁要怎么样才能逃离这里。
她侧首瞥见身侧的祝飞,烦躁得转了个身不去看他。
“不要嫁,不能嫁……”
他嚷嚷着醒了过来,猛地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气。
黎茗故作困顿的揉了揉眼睛,看着他,“怎么了,做噩梦了?”
祝飞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看清了身侧之人的脸后怔了怔,随即丢魂失魄的起身穿衣。
“你去哪儿?”
祝飞没有说话,手忙脚乱之下衣服穿得皱皱巴巴的。
黎茗坐起来,隔着纱幔又问他一遍,“去哪儿?”
祝飞似乎这时才回过神来,到床边摸了摸她的脸。
“换了床睡不着,我回自己的房睡。”
黎茗冷笑。
要不是她一直没睡着,大概真能信了他的鬼话。
她从被褥里抽出块染着处子血的方帕,揉在掌中,心里默默念着。
傅菁啊,我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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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飞疾步来到一间屋子前,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推开门。
屋里女子在听到声音的那刻,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阿菁。”
一如既往的没得到回应。
“阿菁,”他一声比一声柔软,“昨晚大夫怎么说?”
傅菁缓缓睁开眼睛,身子依旧向里,背对着他,“我最好晒一点太阳,总在屋子里人会坏的。”
祝飞疑惑道:“小产也是半个月子,不能出门吹风的。”
傅菁心中意外的咯噔了下,她自己都不知道小月子不能吹风,沈汐也没有交代。
这下子,她一个月内都不用想着出去了。
不急不急,日久天长……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祝飞的大手握住了她瘦弱的肩头,沉默了阵,突然道:“沈大夫这么说的?”
傅菁只说:“我在屋子里快憋疯了。”
祝飞笑了笑,揉着她的肩,安抚道:“我会陪着你,等你休养个把月,身子好了,我会带你出去的,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说来,他们还从来没有一同上过街,一起走在阳光下。
傅菁弱弱的点了下头。
人就是这样奇怪得东西,从前依赖他,期待他,欢欢喜喜的跟他在一起,他把负责当做施舍,从不考虑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