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倾深将门小心翼翼关上,大家踩着台阶往下走的时候都是极其小心的,商末末现在瞌睡很轻,他们只怕哪个动作大了,惊醒了她。
“唉。”台阶走到一半的时候,才听到的一声叹息。
“师傅,是不是小师妹的这个病,她。。。。。。”
“末末可能熬不过这一个月了。”
“什。。。。。。”方子俊刚刚叫出这一个字,就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马上降低了声音:“什么?”
“不是说了鬼寒毒要等到她十七岁生日的时候才发作的吗?可是现在到她生日不止一个月啊。”
摇头:“我也不知道,像是忽然受到了什么刺激,毒气攻心了。”
“受什么刺激了?”江倾深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我试探地问了末末,但是她没说,我怎么能接着往下说?我给她吃了雪莲丹,希望能有点用吧。”
正在此时,方子俊一屁股坐了下去,直接就在阁楼上哭了起来:“小师妹呀,这可怎么办呀?”
江倾深赶紧将他的嘴巴捂住,“你小声一点,待会儿别把小师妹吵醒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江倾深的声音也不免多了些哽咽。
裴天成先一步出了弦月阁,在远离众人的时候,他才靠着院中的那棵桂花树旁,仰望月亮,长长叹气。
七年前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真到了分离的时候,没想到比想象中更难受。
而此时的阁楼上,原本闭眼已经“睡着”了的商末末,却悄悄地睁了眼,她微微松了口气。
算着日子,可能又要下雪了吧,但是她再也不能和顾垣一起堆雪人了。
然而这个世上永远都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
没过几天,上京城都暴乱了起来,听闻沈容带着大军已经南上,眼下人心散乱,但凡有能力跑路的都收拾东西准备跑了。
城门前每天都是排着队出城的。
就连王府的丫鬟婆子也走了好些,现在商末末缠绵病榻,他们是男子又是外人,不好插手。
下人们该拿的拿、该抢的抢,王府那些值钱的玩意儿都被顺走了不少。
好在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佳莹,瞧着那要跑的老婆子冲过去就是两耳光,一把将那包东西夺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这是王府的东西,谁给你胆子拿了?”
“王府?王爷都死了,侧妃也快死了,这还算哪门子王府?
佳莹姑娘,你以前是侧妃身子的丫鬟,算半个主子,现在侧妃都没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拿捏我老太婆?你该不是要把这些东西留给自己吧?”
佳莹笑了一声:“王爷没了,还有朝廷呢,还有王法呢,你们不要忘了,你们卖身契还在侧妃手上呢。
我知道你们现在是没心思伺候人了,要滚就滚,但是胆敢拿王府一根针线被我发现了,我就拿着你们的卖身契上官府,我让你们城门都出不了。”
那老婆子也知是理亏,恨恨瞪了佳莹一眼。
“忒。”
老婆子一口唾沫吐在佳莹的脚边,到底是走得干干净净,除了这些年的月银,没一样是带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