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不是专业的黑客,但他在某些方面的能力毋庸置疑,能把一个造谣的帖子发得这么天花乱坠,他可以也真是个人才。
但这家伙明明就很清楚我跟五条悟之间的追杀关系,还铁着头制造这种无厘头的谣言什么的——
我觉得他大概是想死。
当然,作为一个自.杀爱好者,那家伙一向把“想死”这种事情挂在嘴边上。所以他眼下会在作死的路上拔足狂奔看上去一点都不奇怪。
作为他相交多年的旧识,就算我一向不以他的“朋友”自居,但他的愿望既然如此迫切,那由我来满足他一下似乎也没什么不行。
脑子里瞬间闪过了无数种残酷的死法,我正打算直接拎着刀去现世跟太宰治理论,却不料这个帖子的出现竟然在我本丸里掀起了一阵远超我想象的波澜。
“主上!您真的……真的……在跟那家伙交往吗?”最先找上我的是压切长谷部,他那张一向肃然的脸上满是复杂。
“你在想什么啊!”彼时正在吃饭的我拍着桌子就站起来了:“那家伙可是我们的敌人!敌人!交往什么的,怎么可能!”
“但那位先生不是马上就要以协助工作的咒术师的身份来我们本丸里吗?”
长谷部依然皱着眉:
“而且那家伙对你……”
“是带着爱意的疼痛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龟甲贞宗一脸暧昧地凑到了我的跟前:“没想到主也会有这样的爱好,如果您愿意的话,属下随时可以……”
我面无表情地揪住了龟甲的耳朵,结果那家伙却是发出了一声销.魂的哀嚎:“啊,这样充满爱的疼痛,摩多、摩多……”
所以这个抖M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龟甲阁下,您这样的行为会让主上觉得困扰的。”温和如巴形薙刀好心地在一旁解围:“这样的话题不管怎么看都不是我们这种下属应该提起的。”
他伸手扶着自己的单片眼镜:“但如果是主的愿望,不管是什么,我们都会尽力守护的。”
“巴形阁下在说什么?那家伙明显就是不怀好意!”长谷部回头狠狠地瞪了巴形一眼:“我不能看着主上被人欺骗。”
“长谷部阁下的意思是,主自己的判断是有差错的吗?”
“你……”
看着眼前的三把刀莫名其妙地撕的热火朝天,我只觉得面前摆着的光忠特制毛豆年糕都不香了。
“我说你们不要听风就是雨啊!”我又拍了拍桌子:“说什么喜欢之类的话,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傲慢无礼又欠揍的家伙啊!”
“不管是那个家伙还是发帖的人都死定了好吗!还专门演出这种低端的戏来试探我的反应,你们是有多闲!”
“长谷部!你的工作汇报是写完了吗?”
“今天的马当番是你吧龟甲!”
“还有巴形……如果很闲的话就跟我一起想想怎么让那个咒术师好看好吧!”
听我这样说,突然闯进食堂的三个付丧神才各自松了口气。
所以说这些付丧神就是瞎操心。我可是从十岁开始就在这座本丸就职了,是什么脾性这么多年他们还不清楚吗?怎么可能随便被别的男人忽悠啊。
虽然我也承认,五条悟那张脸也姑且还算养眼,但本丸里的刀多了去了,环肥燕瘦什么样的没有?就好比刚刚出去的巴形,那么好看一个一米九的白毛天天在我面前晃悠,脾气能力样样都好,我有什么理由一定要舍近求远地去稀罕那个欠揍的咒术师呢?
比起喜欢他,我更想看他被我打到哭的样子。嗯,如果战场是在本丸的话,我倒是刚好可以拜托陆奥守帮我拍下来,到时候我一定把那张照片裱起来挂在本丸大门口。
这样想着,我的心情也姑且变得好了一点。
我并没能在第一时间去现世收拾太宰治,因为狐之助之前提到过,说溯行军方面最近能通过特别的“诅咒”知晓我的动向,就算不会造成实质性的损失,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的“时差战术”也有够让人心烦。所以虽然我心底不情愿,却也只能姑且选择在“诅咒事件”解决之前都留在本丸。
吃饱喝足之后,我离开了食堂,正准备回天守阁找点事情做,却在路过回廊的时候停下来脚步。
稍稍斜过了视线,我瞥向了转角阴影里伫立着的某道身影。
“真是不可思议啊,你这家伙现在居然可以站在阳光下了吗?”
也是眼下提及了关于“诅咒”的话题,我才又想起了自己身边还跟着那么个家伙。鬼舞辻无惨,如果说我身周有什么东西能和“诅咒”扯得上关系的话,那大概就只有那家伙了。
因为“灵力”和“咒力”并不同源,所以虽然我姑且能通过凝集“灵力”的方式捕捉到鬼舞辻无惨的存在,但倘使我不把精神集中在他身上的话,会忽略或者索性看不见他也是有可能的。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身为强者的我自然不必要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些旧日的“手下败将”身上。如果不是因为那家伙可能跟这次的事件有所关联的话,说不定我会这么一直忘记他的存在。
鬼舞辻无惨的表情依然阴沉,他缓步从阴影当中踱了出来,当阳光照射在他苍白色的皮肤上的时候,那家伙的眉毛稍稍抖动了一下,猩红的猫眼里也露出了些许不悦的神色。
“还真是值得恭喜啊,生命和阳光,你想要的东西好像都得到了——虽然这样‘活着’的姿态稍微有点可疑。”我咧着嘴角,毫无顾忌地用言语敲打着那家伙。
鬼舞辻无惨顿住了步子,眉头一时间拧得更深了。
“这种话我唯独不想听你说。”低沉的嗓音里像是积蓄了即将喷薄而出的愠怒,他死死地盯着我。
“可我偏要说——”
我大张着眼睛,冲那个濒临恼羞成怒的家伙吐了吐舌头:“真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这么阴魂不散,还跟着我跑到本丸里来了。”
“诅咒?所以你觉得用诅咒这种方式可以为你完成复仇吗?”
一面说着,我连连摆着手:“没用的没用的。我可是‘最强’,就你那两下子,还是别做那种梦了——”
“还勾结溯行军那种比你们鬼还要弱小的家伙,你这家伙的脑子是有多不灵光啊!败北的家伙就算再叠一百个也还是会败北的,因为我在这里。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都想不明白的?”
沿着男人视线的轨迹,我直直地望了回去。
在我看来,眼下的情形其实已经很明朗了,既然狐之助提到说溯行军的异常行动跟“诅咒”有关,而我身边与诅咒有关联的家伙只有鬼舞辻无惨一只特殊的“咒灵”,那么无惨就是那个给其他“诅咒”通风报信的内通者这一点肯定不会有错。
也就是说,接下来我只要把这个家伙弄死的话……
“说完了?”
鬼舞辻无惨轻轻扬起了下颏,于是那副表情就愈发变得倨傲了起来。
“真是无知的揣测,你这家伙的想法,还是跟当年一样浅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说话之间,鬼舞辻无惨轻轻眯起了眼睛。
我顿时就有些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