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指,从她额顶正中一路往下。
走过她鼻梁,人中,又在她唇角停留,最终带着满满地挑衅和不满,抬起了她下巴。
愉景抬眸看他,双手紧抓他两臂,衣袖滑下,皓腕玉臂在火束的照耀下,显得愈发莹白如雪。
天为被,地为榻,周身安宁,他和她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山洞外漆黑一片,苍翠深处,脱离人烟,日月俱孤寂。
而山洞之内,却是篝火跳跃,越是如此强烈对比,越添了人的大胆和放肆。
衣襟随着胸腔里强烈的情绪,而起伏不定,更使愉景乱了呼吸。
“不害怕?”傅长烨问道,秀雅红梅花扣松了扣圈儿,雪谷肌峰,半遮半掩,犹抱琵琶半遮面。
“此我所愿。”愉景回他,“为爷,此生无悔。”
“真的?”傅长烨漫抚雪谷,目光却满是质疑和不信。
“千真万确,若违此誓,我愿孤老终生。”愉景举起玉指,向他起誓,目光坚定。
其实她想,孤老终生怕什么?一人饮酒醉,自落得清净快活。
“这个誓言,可以。”
傅长烨嘴角勾起不屑,起身松过她,斜坐到离她一臂远的地方,用目光向她挑衅,“继续。”
继续?愉景不解。
“我记得,画册的第一页,便有教。”傅长烨慵懒说道,“现在四下无人,正好可以一试。”
画册第一页?愉景忽然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也跟着大红了起来。
“怎么?不愿意?曾经可是有人夸下海口,说是心灵手巧,擅于弹琴,擅于玉箫。”傅长烨停顿。
“还是你觉着,这是为难你了?”傅长烨又道,“难道你刚刚说的,都是假话?”
山洞外,黑漆漆一片,傅长烨的逼问,却是一声紧过一声。
“不,爷。”愉景敛去心头羞涩,移膝到傅长烨身前。
篝火跳跃,映得人脸通红。
傅长烨闭目,喉结滚动,骨节分明的手落在愉景肩上,愉景只觉,骨头都要碎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颤抖,她紧抿的嘴唇,毫不客气地将她的生涩出卖。
乖巧的模样,做的事情却是大胆至极,难道金钱权贵,对她就如此重要?
虚伪,做作的女人。
女子眉目低垂,目光瞥向地上凌乱的干草,明明是靠着他,在他身边吐气如兰的,可是视线却没有半分敢落在他身上,更别提他要求她伺候的那地儿。
“嘶”突然,傅长烨倒吸一口凉气。
愉景诧异回看,这才意识到她的长甲在摸索中,好似划到了他。
“愉景,你是故意的吧?”傅长烨挑眉问。
“没有,不是。”愉景连连否认,终不再犹豫,果断向前,将他拥住,触手滚烫。
傅长烨却身子一沉,瞬间弹跳开来,以最严厉的口吻,斥道:“我看你就是有意的,以后不许留长甲。”
“爷。”愉景意识到他生气了,虽然他的火气和逃避来得莫名其妙,但她还是忍着,想要挽回。
傅长烨却迅速将衣服理好,合身睡到了篝火的另外一侧,“自己睡,养好精力,明天我带你出去。”
虽说众生平等,但有些事情,傅长烨想,他可以做,但愉景终归是女儿家,还是不要了。
比如说他刚刚的要求,他只是想试探她为了权贵,底线在哪里,结果试下来,她毫无底线。
“爷。”愉景凑近他,向他示好,“爷,我再试试,这次我绝对不会伤到爷。”
“不必。”傅长烨推肘,一脸冷漠,“这时候,你最好离我远点。”
天时,地利,只缺人和。
愉景想了想,不愿就此放弃,于是又一次靠上前去,脸贴他臂膀,“我的爷,天下最好的爷,我喜欢的爷。”
违心话一句接一句,傅长烨更是心凉。
“现在胆子大了,我说的你都开始不听了吗?”傅长烨呵道,一把将她推开。
“没有。”愉景回答,“只是爷为我受伤,我……想报答爷。”愉景再次试图去牵傅长烨的手。
“报答?”
傅长烨重复一句,心怀不轨之人竟然要谈报答?傅长烨冷笑,回身冷看她,随后一把将贴着他的她推开。
如果说,刚刚只是强制自己压下欲望,但此刻他却是真的生气了。
只是他忽略了一事,男人的力气远超过女人,愉景被他推得猝不及防,一脚踢翻了篝火上煮着的热茶。
茶水斜斜倒下,瞬间扑灭了篝火,只余呛人的灰烬味道。
整个山洞,顿时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