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国二十三年,如今天下大旱,田地早已经颗粒无收,人都撑不下去了。干旱最严重的要属以南的一带,丁氏一族赫然在列。
丁氏族长毅然决定,带着族人向都城而去,盼着那些大人们能给他们一条活路。
这里的丁至一是被活活饿死的。
丁母前期为了姐弟两人省吃省喝,病倒了许久。丁父不愿抛弃妻子,拖着木板一路拉着丁母。
丁至一身为长姐,体谅父母的艰辛,承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默默省着自己的口粮留给幼弟,溃败的身体长期营养不良,就这么在暗夜中悄无声息的走了,再次醒来就成了现在的丁至一。
丁至一没能醒来,被发现时瘦弱的身体已经渐渐发凉,怀里还省着这几日的口粮,没舍得吃。
丁父抱着瘦成皮包骨的女儿大哭,拳头咚咚咚的捶着自己,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才一直没发现女儿一直没舍得吃。
丁母也是睁着眼睛流泪,挣扎着要去抱女儿:“一一,一一....我可怜的孩子啊....”
三岁的二娃,小小的一团瘦小的还没有一岁多的孩子大。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看着哭泣的父母和没有声息的姐姐,小小的人也被这种情绪感染,呜咽哭出声,小手还攥着姐姐的衣服,只喊着:“姐姐.....姐姐”
从记事起,他就知道陪着自己最多的就是姐姐。姐姐会抱着他,背着他,夜晚轻轻地哼着小调哄他睡觉,姐姐会偷偷地喂给他东西吃.....
姐姐怎么了,她怎么不理我,我今天会乖乖的,不喊累的,姐姐,我会听话的.....
青年汉子搂着女儿,哭得动容可怜,哭得脊背低垂.....
同族人,看着丁家的悲痛,一时也悲从中来。年老的族长双眼含泪,颤抖着手,只看着那天,想问问它为何不睁眼!看不到这苦难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一旁的妇女也上前抱起二娃,轻轻拍着,安慰着小娃娃:“乖啊乖,不哭不哭,姐姐睡着了,娃娃不哭,不哭。”
“姐姐,呜呜,姐姐......我要姐姐。”二娃哭得难受极了,姐姐还是没醒,他好害怕。
一旁的婶子也上前拉着丁母:“香兰啊,你莫要哭了啊,你这身体可受不住,你还有二娃啊。婶子知道你难受,你还得为你家里的想想啊。”
“婶子,是我这个当娘的连累了孩子啊。一一她怎么那么傻!我的傻孩子.....“丁母宛若割心一般难受,扑在李婶子的怀里。
丁至一虽然是个女孩,但是也是丁父丁母的心头宝,从未像其他重男轻女的父母差别对待两个孩子。从来是一口一一的,一口二娃的。
丁至一的灵魂还处于一种恍惚飘荡中,骤然被一股吸力卷了进来,落进了这个身体里。
脑袋像炸了一样疼,迷蒙间耳边是悲痛的哭声。她想抬手摸摸自己疼的要命的脑袋。
这,怎么回事?
丁至一觉得自己好惨,熬了几个通宵赶稿子,猝死了。再次醒来就成了大晖朝的丁至一。
“动了!动了!一一没死!”
“动了!”
“青山,娃娃没事,快喂点汤,快快快.....”
丁至一“死而复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丁父丁母更是狂喜,失而复得让他们把剩下的一撮大米熬成了汤水喂给了丁至一。
大家都以为是丁父搞错了,以为孩子只是一时背过气儿,所以陷入了假死的状态。只有丁父知道,女儿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温,是真的死而复生。
他只有狂喜,他觉得是菩萨保佑,上天怜悯。
丁至一接收了原身的记忆,虚弱的望着丁父丁母,他们高兴地搂着她,又哭又笑。她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这份不属于她的炽热的关爱,受不住身体的疲累,陷入了昏睡。
丁至一的醒来,又仿佛给了死气沉沉的队伍注入了一丝鲜活的生机。族人之间随着逃荒的艰难,渐渐凝出冰冷、戒备被打破。一人上前帮忙,其他人也渐渐从凝滞中走出来帮着照顾生病的丁母,照顾虚弱的一一,还有人带着啥也不懂的二娃。
有人给了半碗水,有人给了治病的草要根.....
全部互相帮了起来,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帮助,都让这个走在悬崖边上的家庭,被一点点拉回。
丁父湿了眼眶,朝着族人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今日之恩,我丁青山记一辈子。来日必十倍百倍偿还各位父老乡亲。”
老族长一抬手:“快,扶起来。都是一族之人,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其他人赶忙扶起他。
“都是一族之人,怎能见死不救。“
“是啊,青山,我们也没帮啥。”
“应该的,应该的。”
老族长看在眼里,心里也动容。
是啊,出门在外,同宗同族本该携手共进。
老族长知道,这一路太难,人心曾一度不稳,“去都城的路还远着,前面的路恐怕更难走。我们是一族之人,一个也不能抛下!“
丁家兄妹三人。老大丁青峰,老二丁翠红,老三丁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