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院里的人散的差不多了,周志平夫妻俩忙着收拾院子。
“寻才,我瞧着那丫头是张庄那个吧?”周志平突然说了一句。
“嗯。找我有点事。”周寻才说了一句,就直接回了屋里。
杨秀娟正想过去,周志平悄悄扯了扯她,不让过去。
“你拉我干嘛?”杨秀娟有些不满。
“今天高兴,你别说些不好听的,不然你们俩又得吵起来。”
“我还没说呢,你咋知道我说不好听的?”杨秀娟瞪了他一眼。
“你不说我也知道。张庄那姑娘的事吧?他们俩怎么样,你管那么多干嘛。忙你的去!”
“咦?你今天吃错药了?说话这么冲。”
“吃什么药!以前那是我让着你,不想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的。现在不一样,寻才这边没事了,你看我还忍着不忍?咱家也该平等一下了。”
父母在院里嘀嘀咕咕的,周寻才听到了一些,并不以为意。如果是一个月前,那么他估计会为老娘又想干涉自己恼火,但现在,他却不在乎了。
底气不是别的,就是自己手里那张存折。
个人独立的唯一标志就是经济独立。至于去过多少地方,眼界有多宽广,有过什么丰富的经历,这些都是扯淡的内容,而不是独立的标准。
就像没收入的孩子再怎么任性也是没有底气的,因为他的所有筹码只有父母的宠爱。而一个有收入的孩子,再低微也可以大声说不,因为他不想听就随时可以离开。
第二天,周寻才就早早的坐上了回市里的汽车。
富沿厂的那批存货已经差不多了,估计再有几天就能全部出清,到时候他就该麻利的拿钱走人了。
刚到农机厂,手机就响了,是高友新打来的。
“你到了吗?”
“刚到。”
“来我这一趟吧。”
“什么事?”
“你来了再说,总之情况有变,之前的约定要改。”高友新的声音中好像多了些不同的内容,那是生机的味道。
周寻才心里猛地一紧,情况有变?该不会哪出了问题吧?
来不及回自己那屋,他提着包又赶忙往富沿厂去。
到了富沿厂门口,门卫正直挺挺的站在那,即使这会并没有人路过。
隐约中,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跟门卫打了个招呼,周寻才到厂子里。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厂区就跟刚刮过一场大风一样,垃圾,颓然,沉闷全被吹的干干净净,只多了一种叫秩序的东西。
不过,真正吸引周寻才的不是这些景象,而是远处厂区里隐约传来的轰鸣声,那是机器在运转。
“厂子要重新开工了?”
匆匆来到高友新的办公室,周寻才来不及客气,直接说道。没人跟他说过这事。
“对。”高友新抬头看了眼,他正在看文件,旁边还摆了厚厚的一摞。
“速度有点快啊?”周寻才语气有些不安。
原本按高友新说的,还得至少半个月,这才几天而已,也太快了些。
“我们厂拿到了一笔款子,有了钱,自然快。”高友新终于放下了笔,揉了揉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