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文丞相看也不看,随意的将手中的白子放在棋盘一角。
皇帝执了一黑子,追逐着那颗棋子挨着放在一块。他摇摇头笑道:“有什么可担心的?老十四说了他会解决就应该相信他。”
文清看了他一眼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呢他也不是不相信端王,只是有些担心罢了。他弄出个招标会出来真就有人巴巴送钱上去?
这个招标会从来没有人见识过全凭明钰想一出是一出的捣鼓,也没个章程出来怎叫人不担心。
如果事情发展并非如明钰所想的那样那明钰又该怎么办?现在京城中的那些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淡定无比的皇帝。文清不由有些郁闷自己真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那个皇帝的爹都不急,自己一个旁人跟着急个什么?
“稍安勿躁其实说起来老十四行事看似没有章法不着调,可是他心中敞亮的很,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以前也不是没有担心过他,可每次他总能用自己的方法,将事情处理得完美无缺。再怎么说,皇宫之中长大,如果真像他表面看起来那般鲁莽任性,又怎么可能毫发无伤到今日。
虽然也有他这个皇帝护着的缘故,可试想一下,一个人没有分寸行事天大的恩宠也会消磨殆尽。别看明钰老是闯祸,没心没肺,可他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任谁也拿他没办法。
看着他一步一步成长起来,他这个老父亲是很欣慰的。
文清叹息着摇摇头,关心则乱,是他多虑了。
见他还放不下,皇帝笑着道:“文卿既然放心不下,到时候你自去一趟也可。”
“其实与我也无甚关系。”文清装作不在意。
皇帝却意味深长的笑起来,几十年了,文清这口是心非的脾性还是没有变过。若不是自己了解他,还就真被他给骗过了呢。
“是,是,与文卿无甚关系,不过听说这小子可是将丞相府的家底都给掏空了啊。”皇帝语气略带调侃说。
提到此事,文清有些不自然起来,端起旁边早泡好的茶掩饰性的喝了一口。见皇帝似笑非笑的样子,心中腾起一股火来。
他漫不经心的又下了一颗棋子,清了清嗓子才说道:“陛下也别只说臣啊,不知端王殿下给陛下的私库还留了多少?”
“咳咳!”皇帝没想到自己笑话他人,反而被人一下子揭穿,给将了一军,尴尬的咳嗽起来。
皇帝摇摇头,“你呀!脾气还跟以前一样,从不服输。行吧,行吧,朕也不说你了。你也得给朕留点面子吧?”
文清一时冲动脱口而出,此时便后悔起来,站起身行礼道:“微臣惶恐”
还未说完,皇帝已经扶起他,还未说话,文清赫然退后好几步,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看文清的表现,皇帝苦笑,知道是自己吓到他了,复又坐回原位,“朕只不过是开玩笑而已,卿不必惊慌。”
文清平复了心中惊慌,依旧远远站着,“是。”
一时间殿中静的落针可闻,皇帝捻起一颗棋子,“啪”的放在棋盘上,落寞的说道:“以前我们俩一起下棋,每一场都争个你死我活,现在反倒没有争强好胜之心了。因为老十四这个臭棋篓子,朕将宫里的棋都给毁掉了,唯一舍不得的就是眼前这一副。”
文清抬眼看过去,微微有些动容,最后还是不动声色的将所有一切掩盖在心底。
“朕有些乏了,你下去吧。”皇帝挥挥手。
“是,微臣告退。”文清轻轻说了一句,告辞离开。
大殿中隐隐有一声叹息,皇帝执起一颗文清的棋子按照文清的路子放了下去,随后又拿起一颗黑子继续下。
从前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两人曾经下棋的氛围也再也找不回来了。清冷的大殿中只剩下皇帝这么一个孤家寡人,原本挺直的腰背也佝偻了许多,高处不胜寒啊!
明钰广发邀请函,商圈不管是京城的还是听闻风声专门跑过来的商人几乎都领到了一张。
京城中的这种圈子都是共通的,所有人也都积极准备。不管怎么样,都要去这个招标会上看一眼究竟是怎么回事。反正银钱都在他们自己的口袋里,他们还真不相信端王能轻易从他们口袋中糊弄出银钱。
无奸不商,有哪个做买卖的不是聪明人,他们能审时度势,从来都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很快,明钰定下的日子就到了,地点也是定在了马家之前借给长公主的那个园子。这地方够大,举办招标会是再好不过了。
一大早马家家主马思庸就准备妥当,他们家族中的众位族老对于此事早就商量了无数次了,也商量了好些办法方案出来,今日只要家主前去,看情况而定。
马金玉作为下任马家继承人,此次无疑是一次极好的历练机会。因此,他也会跟着他父亲一起前去。
其他接到邀请函的大小商人,也都欢欢喜喜。以他们的社会地位来说,根本就不可能见得到皇子王爷这样的人物,更别提收到邀请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