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喃心倏然提到嗓子眼,阿白那会儿可不是这样的,揪着心大喊一声,“娘!”
随即慌张地朝鹿神医看去,“怎么会这样?”
梁湛见燕喃反应,心直往下沉去,拧紧眉头看向鹿神医:“有问题?”
鹿神医脸色凝重,忙隔着纱帕搭上燕眉脉搏,同时喝道:“扶住她,不能躺下,当心毒血回流呛到嗓子!”
燕喃紧张地扶住燕眉背脊,心跳“咚咚”敲得耳朵里一阵一阵响。
不应该这样啊,按照刚才阿白解毒的过程,到下一步该出汗然后就醒了,莫非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还是说金焕所说的药方和娘的情况并不完全对症?
她手足无措,只得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鹿神医身上。
梁湛也慌得六神无主,心急如焚,一面命人来帮燕眉喷出的血先简单清理,一面紧张配合着鹿神医的动作。
只见鹿神医神色变了又变,松开把脉的手,拿起边上的银针小心挑了几个穴位扎下去。
燕眉又吐出几口血,方缓下来,身子软软地倚靠在燕喃身上。
“她的脉象很乱。”鹿神医沉声道:“有解毒的症状,但似乎还有其他余毒。”
他目光灼灼看向梁湛,“夫人是否还中过其他毒?不危及性命,却会让人麻痹、知觉迟缓之类的毒。”
燕喃瞬间想到青衫说过,梁湛在小绿天内种植有黑色曼陀罗,又想起元峥曾说过,他们围堵图鹰那日,图鹰曾说过一句,他下毒,正如梁湛所愿的话,眼神如刀“唰”地向梁湛刺过去。
梁湛拳头捏得死紧,咬了咬牙,不顾燕喃的目光,看向鹿神医坦白道:“她一直在用治寒咳之症的药,那药内有黑色曼陀罗,是苗疆一种”
“我知道了。”鹿神医急打断他:“那是用作蒙汗药的原料之一,麻沸散也用这种草药。”
他迅手头将银针换了几个穴位扎上,转头吩咐梁湛道:“我开个方子,你立即着人抓药熬成药浴热汤来,让夫人泡在里头。”
燕喃揪着心问:“这好治吗?”
鹿神医绷紧的五官稍微松弛:“只是曼陀罗之毒,好治,只是事先没有预料到,可能会对夫人身体有所损伤。我再给她施针让她经络气血暂时稳定下来,麻烦大人还是先去外头候着吧。”
燕喃与梁湛来到外头,又看了看梁湛,梁湛避开她的目光,半解释道:“她的寒咳之症从北地就开始有了,一直不好,后来了开封,她便自己种了黑色曼陀罗,说这药能治。”
燕喃不言声,用药药量是关键,尤其是这种带毒的草药,多一分是毒少一分是药,半分都错不得。
梁湛到底对娘做了什么,娘该最清楚,到时候她如何对他,是娘的事,就算要给他惩罚和报复,也是娘的事,她只会坚定地站在娘的身边。
“娘能醒就好。”燕喃站到窗边。
这一耽误就是一个时辰,抓药、熬药,燕喃再亲自伺候娘泡入药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