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三十分，新闻联播开播倒计时刚刚结束。

阳光小区北门大开，白色救护车笛声嗡鸣，急哄哄地冲了进来。

保安早早接到消息候在小区门口，这时见救护车过来，连忙开着巡逻小电车在前面领路，一路不带停地把人送到目的地。

进去或出来的路人看到救护车，纷纷配合地避开，让出大路让车经过。

巡逻小电车和救护车，一前一后疾驰绕过半个小区，开到东南角的7栋A座楼楼前停下。

原本五分钟的路程，被强行缩短到了两分钟。保安刚把小电车停稳，就一溜烟小跑到大厅门口的智能门锁前，用配备的门卡打开门禁。

保安七点半下班，距离下班时间不到十五分钟的时候，接到了1602公寓的住户呼叫。说是孩子生病，叫了救护车，拜托他在救护车来的时候带个路。

这种救人的要紧事，他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救护车车厢后门打开，医护人员匆匆跳下车，反身接过同事递来的担架，争分夺秒地扛在肩上就朝里面冲。

随行医生披上白大褂，跟在同事后面大步向前，在心里过了一遍接线护士转告给他的病人情况。

十五分钟前急救中心接到求救电话，阳光小区7栋A座16楼1602公寓，有一二十岁女孩突然吐血，陷入昏迷。

打电话求救的是她妈妈，病人两周前刚做过体检，体检结果各项指数正常，无家族病史。

近期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吐血前吃了一些油炸膨化食品，喝了两罐250毫升的柠檬茶，和三瓶500毫升的碳酸饮料。

医护人员个个表情严肃，精神紧绷地快步走到电梯前停下。保安伸手摁亮墙壁上的上行键，等候电梯到达。

壁灯高高镶嵌在天花板上，洒下一片金灿灿的光晕。电梯顶端显示屏里的红色数字不停跳动，转眼间到了一楼。

提示到达目标楼层的机械音播报完毕，光洁锃亮的金属门缓缓打开。

医护人员正要走进电梯前，旁边另一个电梯也到了一楼。

电梯里面，唐笑笑满脸无措地缩着脖子，像个小鹌鹑似的，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唐素芸走了出来。

唐素芸抬头看到还没来得及走进电梯的医护人员，有气无力地喊问一句：“你们是去1602的吗？”

随行医生慢了半步，听到唐素芸的声音，下意识扭头回看。

他视线轻飘飘从唐笑笑身上略过，落到问话的唐素芸脸上：“是，你是？”

唐素芸脸色苍白，神色带着些余悸未定的慌乱。她见医生看过来，缓了口气说：“唐素芸，是我给医院打的电话，叫的救护车。”

电梯里的医护人员听到他们的谈话，忙在电梯门自动合上前，按下开门键，一个个地走了出来。

随行医生把视线转落回了唐笑笑身上，唐笑笑正眼巴巴地望着唐素芸看，只留给医生一个侧脸。

随行医生目光划过唐笑笑白里透粉的脸颊，又看向唐素芸，礼貌询问：“那病人是？”

同行的保安已经认出了唐素芸旁边的唐笑笑，就是经常出入小区的1602住户。包括今天见了三次面的唐素芸，他也记忆尤新。

这时听到医生问，他条件反射性看向唐笑笑。毕竟住户呼叫门卫亭时说的是，孩子病了。唐素芸和唐笑笑两个人里谁是‘孩子’，答案显而易见。

唐素芸和唐笑笑两人都是漂亮的黑瞳圆杏眼，浅色微笑唇，脸部轮廓也有些相像，唯有气质截然不同。

一个成熟温婉，一个年轻靓丽，两人对待彼此的态度差异明显，不难辨认出她们是母女关系。

唐笑笑小学生上课回答问题式举起了右手，动作间手里提着的大塑料袋哗啦作响：“我是病人，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