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灼华压低声音：“灼华恳求两位将军哥哥，为了大燕，在关键时刻，不要一昧顺从，一定要挺身而出。我已经没有可信之人了。当年皇兄在满朝文武贵族子弟和国子监及身边这么多侍卫中只看中了两位哥哥和程景宗三人为伴读，必然是有他的道理。我相信，我哥哥欣赏的人，如今又都是从军的战士，绝不会是没有血性的男人。”

面对这般的哀求，风明连连点头，蒋青也难以承受：“当大燕江山陷困，臣绝不会置之不理。”

燕灼华这才舒了口气，深深一拜后站起身。

又叙旧一会儿，送走蒋青与风明时，已经是夕阳斜下。

灼华沉沉望着二人背影，盯了许久，直到视野中再也找不到他们半丝身影，才挪开眼。

她是真的没有几个可信之人了。她甚至无法完全肯定他们不会把今日的谈话转告秦后秦帅。她只能赌一把，赌蒋青多次通过婉约接济她们，赌风明对她皇兄的忠心与对家国的热血。

有些话，值得一场豪赌，因为她必须得说。

她回过神来，吩咐裴睿、松露、泡芙：“今夜我宣了程景宗来，你们替我沐浴梳洗准备一番，注意着要隐秘，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裴睿、松露、泡芙面面相觑。

殿下从前喜欢过程景宗，他们一直都知道。殿下和程景宗之间关系敏感暧昧，他们在今日程景宗来过又离开后也心知肚明。如今殿下深夜私秘宣见他……

这样的事哪怕只是传出半点儿闲言碎语来，殿下的名声……殿下这可是在送嫁的途中啊！

松露张了张嘴，问：“殿下…打算在哪里宣见他？”

灼华一挑眉，笑了：“我的寝室。”

四个字，意图昭然若揭。

松露和泡芙低下头，顺服应道：“诺。”

裴睿凝望着灼华，胸膛剧烈起伏，半晌，他哑着嗓子问：“殿下不是已经召见并说动了蒋青和风明吗？”

灼华与裴睿对视，认真地告诉他：“你说的没错。但是蒋青和风明是忠于大燕、忠于大燕的皇帝的，而程景宗，他会是忠于我的。大燕之主如今是我父皇，未来则会是我的弟弟。他才两岁，那也就意味着秦子诺才会是真正的大燕之主。我父皇和秦子诺个个巴不得我死在塞外再也不要回来，那蒋青和风明就不会专门帮助我的。就算有一日大燕战胜突厥，我趁势回到大燕，他们会依照我父皇和秦后的旨意把我送回去还给伏念，而不是把我接回大燕。”

裴睿皱眉：“那程景宗之前还背叛你去投靠秦家搞投机。蒋青和风明都不会做的事情，你觉得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就会做了？”

燕灼华樱唇抿出一个精致却凉薄的弧度：“蒋青和风明对我无意，也无甚感情，他们在我这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但是程景宗，他是不是小人那是他的人品问题，跟我没什么关系。跟我有关系的是他有那么些喜欢我，他想要我。我给他他想要的东西，建立一段私情，那将来如果机会来临，他会想要我回到大燕，而不是老死于突厥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