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丛草木之间好好活动活动了四肢,又惬意地伸伸腰,还伸爪想要拍一只蜻蜓来着,自然是没有拍到的,本来还想着再贿赂封谦景一下新奇玩意儿,不过既是没有拍到,自然也送不成了。
而明宁玉这下转头去往封谦景看去,也才发现封谦景站在那里,身影挺拔玉立,如竹如松,远远看着挺能骗人煞是好看,就如一幅画中伫立于画中央,吸引着人的全副目光的风姿卓绝的公子一般。
明宁玉甩了甩脑袋,可真是阳光打的那层柔光,让人乱了眼。
没过一会儿,明宁玉却没忍住又扭回头了去看,这次却觉得那人即使站在柔和的阳光下,却也似周身围绕着孤寂。封谦景刚才站在那里,现在还是站在那里,并没有移动地方。
若是别的人,伫立在花园里,那是在赏景,可封谦景,却无论怎样的姹紫嫣红对他都并没有意义。
他站在那里,虽然风姿好看,长身玉立,可这次明宁玉忽然就有一种感觉。他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才不乱走的。他平常散步的那一小段是平坦开阔的那一段,而现在花园的这段路,算不得宽,路边还种着花,而且还是有几个弯折的,并不是直路。
若是走路磕磕绊绊,封谦景大概接受不了那样的自己吧,就算明宁玉,都觉得那样的跌跌撞撞,小心翼翼,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人身上。
忽然心里面就酸酸涩涩的,有些难受。
安静站在那里的封谦景突然就听到了熟悉的动静,这个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那只小狗子过来了,而且“汪汪”声也跟着响起。
叫声兴奋,跑的飞快,跑到他跟前时候是个急刹车,然后就是呼呼的喘气音。
一出来撒个欢儿,之前的安静全没了踪影,听起来玩的还很不错。封谦景低头道:“不玩了?”
“汪呜呜。”不,还要再玩会儿。封谦景一天到晚的还是坐在屋里的时间多,脸色看着都是苍白的,在外面多待会儿嘛。
不过封谦景又听不懂明宁玉的汪语言,所以他在问完之后就抬脚要走的。
明宁玉忙咬住封谦景的裤子,往后扯,来表达她的意思。
封谦景停住了脚,皱了眉:“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
“汪哼。”这才哪到哪啊,更大的时候都还在后面呢。
今天封谦景对蔫巴了两天的狗子多有纵容,还真就又站住了,道:“那就允许你再玩会儿。”
封谦景感觉到狗子松开了他的裤腿,不过却并没有跑开,而是就在他周围打转儿,蹦来跳去的也不知道在玩什么,就是听着挺热闹的。
过了会儿,封谦景的小腿又被人扒了扒,“呜。”
封谦景:“玩好就走。”
但是他晃了晃腿,那一坨沉乎乎的团子也不从他腿上下来,还继而不舍地又往下坠了坠。
封谦景拧眉低身,“裤子都让你给勾破了,还有你爪子上是不是都是泥?”
封谦景一想自己裤子上不知道被这个毛团子给留了多少泥印,整个人就不太好。
他当然不会对这个毛团子有太多纵容,这便弯腰低身打算将这个这便又开始调皮起来的毛团子从他腿上撕下来。
其实口不能言的明宁玉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让他弯下腰的啦,现在见他低身弯腰,便蹭了蹭他的手,然后把嘴里刚摘的花给他。
手心里熟悉的物事让封谦景一愣,断了几日的鲜花又重新被续上了。
“汪汪!”
在耳边的叫声,欢快明亮,甚至还似是有一种邀功的意味。
封谦景想这个毛团子此时大概是仰着脑袋,下巴也高抬起,耳朵应该也是上竖着的模样,他忽然就挺想知道这只毛团具体是个什么样的颜色,会是那种麦穗波浪的金色吗?那种的话,其实也不错。
若是封谦景能看见,大概要失望,被从街头捡回来的小流浪狗也只是刚养出了二两肉而已,那身毛可还远没有养到油光水滑的地步,而且还有好几处的毛毛只长出了一点茬茬而已,秃了好几块,有些囧,不好看。
好看不好看的,封谦景都看不到,明宁玉也没法利用狗狗的美貌,她哒哒地走在封谦景前面半米多远,给封谦景引路呢,虽然封谦景大概也是不需要的。
明宁玉跑在前面,一下一下回头看封谦景,这个人一派闲庭信步的悠然从容,不认识他的人谁能相信这是个盲人呢?
而依然被封谦景虚虚握在手心里的花,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开始蔫了,明宁玉不大满意,似是称不上封谦景那堪比手模的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似的。
也不是明宁玉那么俗气,要天天送给封谦景花,而是她也没什么好送的,蜻蜓蝴蝶她又抓不到,她倒是看到了这院子里居然还有石榴树,虽然是观赏性的,可用食价值不高,但也不是她这小身板能摘下的。若她现在是手掌,或许还能用草茎给封谦景编个草蚱蜢。
不过好在这么俗气没有新意的花,封谦景好似并不嫌弃,并没有扔掉不是吗?
对的啊,别管送的什么,礼轻情意重,重要的就是这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