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忠迟迟不语脸上的神色也极其的古怪,司马戈感觉不对,一寸一寸地冷了脸肯定地道“那药不是用来安神的。”
他们竟敢欺君!
“陛下,那药是用来安胎的。”何忠咽了咽口水终究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说罢他就一脸紧张地盯着陛下的反应天知道在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是多么的兴奋。
宦官自古都是没有根没有依靠的人,司礼监能在朝中立足全靠的是陛下的信任。不仅是大监何喜宫中所有的内监们都盼着陛下膝下有子承继皇位,只有这样他们司礼监才能长久地存在下去。
然而何忠也是知情人,因为先皇和太后贵妃临王等人的纠葛,陛下对他体中流着的血液,对司马家都是厌恶至极。
他不宠幸妃嫔,不留下子嗣即便在之后与皇后娘娘圆房,娘娘每日送来的补汤里面他也会吩咐御膳房加入规避孕事的药物。
如今,皇后娘娘极有可能有了身孕陛下他会允许这个孩子存在吗?何忠不敢确定。
司马戈的瞳孔紧缩,刹那间仿佛所有声音都离他远去,只有一句话回响在他的耳畔那药是安胎的,小傻子她肚子里面有孩子了!
巨大的惊愕之后是巨大的恐慌和愤怒他要有孩子来延续司马家肮脏不堪的血脉了他会有一个孩子有一个孩子……眼尾渐渐染上一层红雾司马戈的呼吸声又重又急,他骤然转了身,目光钉在了小皇后的腹部。
隔了有几十步远,小皇后正捧着话本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嘴中念念有词。她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脸上的泪痕犹在,如今已经开开心心地读起话本子来了,眼睛亮亮的不见任何的阴霾。
她坐在那里,腰肢还是很细,腹部一点都不显,但司马戈夜里会抱着她入睡,他的手知道小傻子比以前丰腴了两分……
“陛下,拿去大夫的只是娘娘的药渣,也许也许安神的药物也有安胎的作用呢?”何忠见陛下一直紧盯着娘娘的腹部,目光晦暗不明,急忙开口。
他害怕陛下真的会动手脚流掉这个众人期待的孩子,到时候不仅皇位无人承继,恐怕陛下和娘娘之间也会生出嫌隙来。
“不若,请来大夫再行为娘娘诊脉?”
“不必了,皇后的确是怀有身孕了。”司马戈哑着声音,抬手拒绝,今日那人无故向自己谈及小傻子当年的批语,定是为了这个目的。
生下子嗣或者说小公主是小傻子自己微弱的抗争,她如此期待小公主的降生,害怕自己将她的小公主拿掉才不愿回到宫中,而是跟着她信任的连益路途奔波到苏州来。
可是,一想到这个世上不久后还会有另一个流着司马家血脉的疯子出现,那个小疯子会对着自己喊父皇,他咬紧牙齿握紧拳头,良久才遏制住体中那股澎湃的杀意。
日暮西垂,天边泛着青光,萧瑜什么都看不到了才意犹未尽地将话本子收了起来。
她转头看到陛下,咧着嘴跑过去,将话本子塞到他的手中,仰着头撒娇,“陛下,夜里的时候你给阿瑜读呀,阿瑜不想要对着蜡烛眼睛可不舒服了会流泪的。”
她自己的眼睛对着烛光不舒服,所以就要陛下对着烛光给阿瑜读。她虽然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但对于人的脸色情绪却善于把握。
她知道陛下下午的时候是在心疼阿瑜,是在哄阿瑜,阿瑜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所以她理所当然地使唤陛下。
然而,司马戈还是静静地看着她,一双黑眸像是夜里的深海,幽深寂静,萧瑜慢慢地觉得不对了,她抿了抿唇,突然有些害怕陛下了。
“陛下?”她扭着手指头怯怯地唤了一声,方才的得意劲儿已经不见了,反而缩了缩身体往后退了一步,双臂交叉放在自己的小腹前保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