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阮冷冷看着钱氏,心想,待会儿也不知她待会儿又会如何做戏。
想到这,她又看了一眼见到钱氏过来,一脸关切的父亲,心里刺痛不已。
只见他一脸关切问钱氏,“你脸上伤未好出来做什么?”
钱氏眼一红,转向灵床处,哽咽道:“我听说有人大闹阿阮的灵堂,哪里还坐得住,可怜我吾儿……”
众人见她哭了一会儿,又走到姜易之跟前柔声劝道:“夫君,如今阿阮已去,咱们又何必在她灵前闹起来,免得她走的不安心。”
姜易之一脸欣慰,“阿阮有你做她的继母,如此为她,地下有知,也无憾了!”
一旁的姜阮恨不得当场呕出来,随即冷冷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自己的死,他是否也参与了?
一直未说话的姜婉儿向前向先是向众人行了一礼,随后看向陆晏,红着眼睛情真意切道:“陆哥哥,你有事好好说,先将我阿姐放下好不好?”
李瑶别有深意看了她与钱氏一眼,没有说话。
那钱氏一副浑然未觉的样子,也跟着上前劝陆晏,“陆小郎,还请赶紧将吾儿放下吧。”
陆晏看也未看她二人,仍是那副归然不动的模样,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抬过。
钱氏还要说话,才见一脸怒容的姜老太君由人搀扶着正站在门外,怒气冲冲看着她。
老太君一进院子先是见李瑶来了,竟不顾体面礼仪巍巍颤颤走到她面前去,握住她的手臂悲痛,“阿瑶,我对不住阿奴啊,没能护住她唯一的亲骨肉!”
姜阮看见头上带着黑色抹额,才不过几日,两鬓斑白似雪,走路巍巍颤颤的祖母,眼睛一热,落下泪来。
可怜祖母一心待她好,她猪油蒙了心,听了钱氏的话,去向她讨要母亲的嫁妆,三番五次与祖母起了争执,累得祖母对她失望透顶。如今她“死了”,也唯有祖母真心实意的为她伤心,可她看着人在跟前相见也不能相识。
悔不当初啊!
李瑶见才不过几日,从前保养得宜如今一脸颓败模样的姜老太君提起自己的孙女悲痛不已的模样,一时想起旧友,也忍不住哽咽,“不是您的错,是……”
后面的话她没能说出口,对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事来讲,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更何况此刻自己的儿子还抱着姜阮的尸首不肯放手,一时心中愧疚。
那姜老太君哭了一会儿见到陆晏此刻仍抱着心爱的孙女,一脸疑惑,正要说话,就见钱氏站在一旁,气不打一处来。
钱氏见她来了,上前柔柔行了一礼,又转向陆晏接着哭喊道:“陆小郎君,算是妾身求你,你还不快快放下吾儿,免得我母亲伤心!”
姜老太君见此板起脸来冷哼一声,“你害死了我的阮阮,如今又来惺惺作态,还不赶紧滚出这个院子!”
姜易之还握着那把剑,哪里还顾得上陆晏,左右为难的看着自己母亲与娘子。
钱氏闻言扑到姜易之跟前,捏着帕子擦拭眼泪,怯怯看了一眼面目严厉的老太君,委屈哽咽道:“母亲不喜欢我,我是知道的,可府中谁人不知,我待阿阮如亲生骨肉,便是我亲生的婉儿与远儿也比不上,母亲怎可冤枉我!”
姜易之也忍不住替她解释,“母亲,都说了,阿阮是意外溺水,与阿玉有何关系,府中谁不知阿玉待阿阮好。”
这时,久久不言语的陆晏转头看了一眼姜老太君,俨然是不信钱氏的话,言语悲切道:“老太君,阮阮她,她是因何而死?”
可姜老太君此刻悲伤过度,又见自己没长眼睛的儿子如此护着毒妇钱氏,眼见着就要哭晕过去,哪里回答的了他的话。
一直跟在钱氏后面的姜婉,此时站出来哭道:“母亲您千方百计要替姐姐遮掩,可祖母口口声声说是母亲害了她,婉儿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是要将这实话说话替您讨个公道。”
钱氏回头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指着她骂道:“不许胡说八道,你姐姐已经去了,岂可再败坏她的名声!”
姜婉柔嫩白皙的脸上立刻现了五个指印,她嚎嚎大哭道:“您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说,大姐姐分明是借着生辰与人私会,自己溺毙在溺毙在荷花池中!”
在场的人闻言无不震惊,尤其是李瑶,忍不住看了一眼陆晏。
我国虽民风开放,可才及笄的姑娘家与人私会,传出去也是不好听。
躲在树上的姜阮再也顾不得,纵身跳到钱氏面前,扒着她的衣裙狠狠:“你害了我不够,此刻又在旁人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钱氏见那只抓伤自己遍寻不得的白猫,此刻正抓着自己的裙子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吓得花容失色,尖声叫道:“还哪里来的畜生,来人,还不赶紧将它丢出去!”
众人见她脸上覆面的纱巾也掉了下来露出一张布满伤痕的脸,哪有方才的端庄柔美,又面目狰狞,如厉鬼一般,皆是一脸惊诧。
姜易之提着剑便要朝姜阮刺去,陆晏见状一把将姜阮抱在怀里,冷眼看着他:“谁敢伤它!”
姜易之恨得牙痒痒,又不敢真的跟他动起手来,只恶狠狠盯着他。
李瑶看了一眼左右,丹淑连忙上前从陆晏怀中抱过“嗷嗷”直叫躁动不已的小猫,向前行了一礼,道:“这是我们小郎君的心爱之物,还请您恕罪。”
钱氏心中恨极了那只猫,却不得不挤出一抹笑来,“既然是陆小郎君的,那,那算了。”
陆晏却没有她那么圆滑,血红着眼睛看着她,声音沙哑道:“是谁允许你二人在这里毁她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