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过去,清水镇的项目设计图经过复测后已经快完工,就算再疲惫江帆也还是每个周末雷打不动地去绯色打碟卖艺。他开始觉得自己像个赚钱机器。
在绯色没什么不好的,除了陆和总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江帆,你是我见过最双标的人。”吧台上,张晨吐槽他。
“我双标你什么了?”
“不是我!傅晨非天天在你眼前晃你怎么不觉得烦?”
“……”江帆正埋头吸溜着可乐,闻言抬起头,“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八卦,像我办公室的女同事。”
“我他妈这是关心你好吗,你以为老子愿意跟你讨论这些娘们唧唧的感情问题。你要是喜欢人家你就趁早。”
“你不懂。”
“我身经百战,我不懂?我看是你不懂。”张晨不屑。
“别吹牛逼了,身经百战?你是在高晞一个人身上失败了一百次。”
“曹尼玛再提这事老子跟你急!”
江帆撇撇嘴,不再说话。被刺了一刀的张晨也沉默下来,调酒师小哥哥适时推过来一杯“今夜不回家”,他仰头就干了。郁闷的很。
两个人正各自沉浸在彼此的忧郁心事里的时候,有个讨人厌的人打破了这伤春悲秋的气氛。
“看来你真的是走投无路沦落至此了啊?”自从发现了江帆在这卖艺,李子丰像是找到了什么大乐趣一样,周末的时候和朋友不管组什么局都愿意来光顾绯色,让昔日的朋友们都能“无意间”看见江帆现在是什么样子。
因着朋友圈的交叉,也常常和陆和在一个场子上。虽然陆和压他一头,但并不妨碍他瞧不上这人,就一卑微舔狗,多少年了还停留在偷拍人家的背影暗搓搓发朋友圈的悲惨境地。
江帆从高脚凳上回头,茫然地看了看眼前人,“你和我说话?”
本是嘲笑他的李子丰脸色一变,张晨赶紧在江帆耳边说了一句,“李子丰,就之前让你揍了一顿还差点被退学那个。”
江帆这才恍然大悟。显然江帆的反应让本来就讨厌他的李子丰脸色更差了,自以为杀伤力极强的一句嘲讽最后却像个闹剧。
江帆没理他,只跟张晨说了句,“我过去了。”便转身要走。
李子丰当着别人的面下不来台,脱口而出,“你爸都他妈蹲大牢去了你还有什么可拽的!”
这句话精准刺中了他的死穴,浑身的刺一瞬间都竖了起来,这话他听了太多遍,这两年来无数的人这样戳着他的脊梁骨。也怪他曾经横冲直撞树敌无数,曾经那些招惹过的傻逼乐不得的跑来落井下石看他笑话。
虽然他的脊梁骨早就在傅家人的非议里直不起来了,但还轮不到这个骗姑娘上床的垃圾来议论他。
戾气霎时间盈满全身,他猛一回身抄起不知道谁桌上的酒瓶子,“你他妈羡慕的话就去陪你爷爷一起蹲啊!”
“江帆!”张晨一个箭步冲过来,离着老远察觉到这边异样的陆和“腾”地站了起来,急急地跑过来,场面顿时乱成了一团。
傅晨非出差刚下飞机回来,刚到家洗过澡后刷到陆和的一张朋友圈,是一张背影,也没有文字只突兀的一张照片。别人看不到那人的脸,但他认得出来,那就是江帆的背影。
是在夜店的江帆的背影。他们现在在一起?他忽然意识到,在周末的晚上,江帆出入夜店特别频繁。
走出去敲了敲对面的门,果然没有人在。打了电话过去,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来,气息有些不稳,“喂?”
“你不在家么?”
“不在。这么晚了有事吗?”
“你……”
“和朋友玩呢。”
“结束后我去接你吧?”
“不用,我这就回去了。你好好睡觉吧。挂了。”
傅晨非觉得江帆似乎有些冷淡。
绯色门口,张晨把江帆扯了出来,过程中接了傅晨非的电话。傅晨非不懂江帆突然间的冷淡态度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这已经是江帆尽力克制下的结果。
“真以为自己进了傅家的门还能继续当少爷?外面谁不知道你他妈就是傅家养的狗?”
“傅晨非这两年在床上是怎么玩你的?现在怎么?玩腻了不给你钱花了来这卖艺?”
“债都还完了还不离婚,你他妈给人家当狗还当出感情了?”
李子丰的谩骂潮水一般漫过他。给人家当狗还当出感情了。这就是他的现状么。所以别人真的都这样认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