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本中没想到齐仲居然认得,脑子一转回道:“这婚事是阿离的母亲早前就定好的,做人岂可言而无信?”
居然还扯到林离的娘身上去了,还说林离掉下悬崖,明明是被休了。听阿容说,当时林离是把一只鞋留在了悬崖上,周家应该是怕担责任,压根就没提休书的事。就这俩人的尿性,估计周家得给不少多少银子封口。陆离暗骂这些人不要脸:“这样说来,老伯你还是个君子了?你姑娘既掉下悬崖,怎的不去寻找?”
林本中总不能说跟周家商量好了默认她死了吧,一时卡了壳。
齐仲也算看出来了,这姓林的嘴里十句至少五句不实在:“林本中,你可得想好了再说,你说的这些,我自可找人对证。若是‘证不言情’,你可知该当何罪?”
林本中毕竟是做过官的:“轻者杖二十,重者黥刑,服苦役。”
“律法倒熟悉,”齐仲脑中一闪,林本中!不是上回去京城时郭超说的非礼他女儿的那个混小子的父亲?“你做过官?”
吕四娘抢道:“是的,齐大人,我们老爷之前是京郊涂县的知县呢!”
果然是他,纵子行凶,还把女儿配与周家那样的人家,能是什么好人?心下鄙夷,面上却不显:“你说的这些,并不能证明陆姑娘就是你的女儿啊。”
吕四娘又要去扯陆离的袖子:“不是的齐大人,我们有证据的。刚才大伙都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疤就是证据!”
陆离冷笑一声:“一个疤算什么证据?小孩子调皮的多了,谁身上没点儿疤?依我看,你定是做官不好被贬了,无以生计,又凑巧看到我和你家也不知是被抛弃还是弄丢的女儿相似,便想来打秋风!”
吕四娘没想到居然被说中了,又要撒泼:“你就是不想认我们!大老爷,您可要替我们作主啊,这丫头是下了狠心了呀!我们.......”
“闭嘴!大人面前你撒什么泼!”林本中可不想再把齐仲得罪了,“阿离,你是铁了心不认我们了是吗?”
陆离也不绕圈子了,这不是耽误生意吗?干脆把话说死了:“不是不认,是你根本就不是我父亲。我自小父母双亡,和妹妹阿容相依为命。你若不信,我有户籍为证。机缘巧合认识了阿娘,她老人家看我可怜,便我做了义女。齐大人,这个中缘由您是知道的。”
“是,这些我都知道。”齐仲看了看林本中和吕四娘,这两口子能把女儿嫁给泼皮,便是真的他也不能把陆离往火坑里推啊,“陆姑娘的户籍,早前我是见过的,就是登平人氏,而非京城人氏。这人有相似,你们已经多年没见过女儿了,思女心切认错了,我也能理解。林大人,你虽然丢了官,但好歹儿子命是保住了,老老实实过日子多好,就不要再招惹是非了吧?”后边一句话,还特意加了重音。
齐仲突然说这话,林本中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儿子的事?转念一想,人家是大官,说不定和府尹也有交情。听他这意思,摆明了是护着陆离,不管她是不是林离,自己肯定都是认不了了。林本中也不傻,就着坡就下了驴:“齐大人说的是,陆姑娘实在是跟我女儿太像了。是我这婆娘眼神不好认错了人,以后我们定不来店里找麻烦了。”
吕四娘还想说什么,被林本中用手肘狠狠了撞一下:“别说了。”
齐仲给随从使了一个眼色:“既是误会,解开就好。以前也算是同僚,战平,送一送。”
围观的人见林本中拖着吕四娘走了,不一会便也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