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很感动你帮忙护食的行为，但森森不喜欢吃苹果，把你已经喂过来的那块苹果吃掉就不愿意再吃了。

你摸摸森森的猫头，没有勉强它，自己解决了猫吃剩下的苹果。

食物是不能浪费的。这是你在哥谭从垃圾桶里翻找别人不要或者吃剩的腐烂变质食物、跟野狗抢东西吃的时候学会的道理。

那时候，一个腐烂的苹果对你来说都是难得的美味。

拿纸巾擦擦手上的苹果汁，你把纸巾揉成团精准投篮扔进了垃圾桶，揣了把桌上的水果刀，抱起了猫，对六道骸笑：“走吧骸，别让大家久等了。”

六道骸其实没有在等你，只是在首领办公室翻看资料，听到明明是你拖延了时间还倒打一耙催他，不满地合上文件放了回去，却没多说什么。

相处这段时间，他基本摸清了你的性子，知道越理你你越来劲。对此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保持沉默，等你的恶趣味过去。

见骸反应平淡，不再像最初那样一招惹就火大，你颇为遗憾。

等你们来到会议室，组织的成员已经到齐了，在一张欧式大型会议桌边找到了各自的位置。

你毫不客气地坐上首领的宝座，六道骸坐在你右手边的座位，而你左手边的位置被默契的空了出来。

会议长桌的尽头，也就是你的正对面，本来是没有座位的，现在却多了一个躺在担架上的人。

淡金色短发的男孩紧闭双眼，似乎还在昏迷中，面貌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加稚嫩，满是血污，身上脏兮兮的衣物也没有更换，只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

“泼醒他。”你一看对方紧张抖动的睫毛就知道他早就醒了，平淡地说，“泼了还不醒，就不用醒了。”

离这个捡回来的孩子最近的是坐在长桌末端的栗原川，自从那次跟你耍小聪明失败他就收起了那一套，放弃揣摩你的心思，变得脚踏实地起来。

栗原川果断抓住机会，起身拿了桌子上装满热水的茶壶，准备冲那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的头浇下去。

“我醒了我醒了！！”

有几滴热水溅到了脸上，淡金色发丝的男孩猛地睁开了眼，用包扎得跟个粽子似的左手挡住脸，焦急的大喊，生怕自己喊慢一点就要毁容。

栗原川收回了茶壶坐回去，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你漫不经心地托着腮：“说说吧，你是谁，遇到了什么麻烦，没准儿我们会帮你。先说好，我讨厌别人对我说谎。”

对方说的是不是实话，你自有判断。

知道你们不至于刚把他捡回来就要杀了他，金发男孩松了一口气，单手撑着担架坐了起来。

听到你提起他遇到的麻烦，不由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男孩棕色的眼瞳燃起了怒火和悲伤：

“我是斯潘兰扎家族的少主，秋·斯潘兰扎。现在斯潘兰扎家族没有了，我只是一条丧家狗！”

你和六道骸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

斯潘兰扎家族在黑手党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好歹也是个老牌的黑手党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沦落到这种地步，里世界居然一点消息都没露出来。

虽然也有部分原因是卡喀亚的情报工作太差，不过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追根究底还是消息被有心人隐藏得太深。

“我也不知道追杀我的人是哪个家族的人派来的，实在太多了……斯潘兰扎家族是彭格列家族的旁支之一，到我这一代，彭格列的血脉已经很稀薄了，就连我的父亲，斯潘兰扎上一任的首领都没能点燃火焰……”

沉浸在回忆里的斯潘兰扎深深地呼出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膛里的一口浊气，咬牙切齿道。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如果还有家族的同盟或者合作伙伴愿意帮他一把，哪里会让他沦落贫民窟，为了争取你们这群不知底细的人的帮助，不得已揭开自己的伤疤，说出了那些隐秘。

“彭格列九代首领逐渐年老，至今还没有子嗣，有传言说彭格列九代首领预备从血脉相近的旁支中过继一个孩子，近年来大家都争抢得很厉害……不过九代目是默许了的。”

他含糊不清地带过了其中残酷的争斗。

“斯潘兰扎家族的孩子也有继承权，我的父亲觉得我自幼聪慧，就把我的名字报了上去，打算和其他旁支公平竞争。却没想他们竟然做得这么狠！”

说到底，最不能让斯潘兰扎释怀的，恐怕不是因为竞争对手下手狠毒，而是他具有彭格列家族的继承资格，还想更进一步，这才祸及家人。

如果他一开始就没有继承权，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斯潘兰扎家族也不会被灭门。

金发男孩眼中充满了仇恨、自责、悲伤、愧疚，焚烧着他的理智和曾经在父母庇佑下的天真。你知道如果你这个时候答应帮助对方复仇，就能得到对方的忠诚，只不过……

你摸了摸下巴：“本来我是想帮你的，但是现在看来帮你有点亏啊。”

贸然和一堆更名改姓的彭格列旁支对上，就为了一份虚无缥缈的忠诚，有点不划算。

就卡喀亚这小胳膊小腿，还是不掺和这场神仙打架了吧。

仔细打量男孩的眉眼，你给猫顺了一遍毛，倏忽“咦”了一声，总觉得在哪看过相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