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辑在哪?” 见莫染脸色稍微好些,棠深才放下心来,“我稍微注意了一下,明天的机票,目的地临城。” 莫染揉了揉眉心,“黄辑的老巢,他在临城的势力根深蒂固。” “端人老巢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棠深放慢了车速,车内暖气开的很足,冷气从打开的车窗涌进,撕扯着莫染周围的空气。 “嗯,慢慢来,这里是z国。” 棠深带着莫染绕城溜了两圈见他脸色如常才带他吃了饭放他回去。 莫染回到俱乐部小白立马凑上来,察觉到他心情不稳一直在他怀中蹭着,像是在安慰。 莫染微微一笑,干脆抱着小白窝在沙发中,打开手机才看到热搜。 风扬官微发布了一张公函,大意是队员莫染遭人恐吓,已请相关部门处理此事,并表示这件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秦淮也转发并附言绝不姑息四个字。 底下评论撕扯一片,莫染没有心情去看那些,按灭手机,站起身从冰箱拿出一盒酸奶抱着小白回到屋內。 莫染叼着酸奶坐在书桌前,一停下来满脑子都是卫星图上越来越密的求救信号,思维已经被打乱,大脑有些不受控制,为了防止伤害到小白,把它放到门外关上门倒在床上逼迫自己睡觉,不久安静的房间内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秦淮从房间出来看到小白安静的蹲在门外,知道莫染回来了,只是,把自己的宠物扔在外边? 没有多想,长腿一迈离开,黄辑的事情他收到消息是红盟出手相救,作为这次案件的参与者之一他要去旁听红盟的解释。 网上对黄辑的出狱有很大异议,那个敢于站出来的女孩也被隐在屏幕后的键盘侠质疑,对于女孩曝出的这一件事情大多数人还是持着看戏的态度,现在黄辑一出狱,虽然有异议,但这件事更多的人相信是女孩捏造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 就算是遇到这种事也只能说明女孩同样有问题。 如果是真的他怎么就不找别人单找这个女孩。 这件事情摆明了就是诬陷,现在的女孩子给点钱连自己的名誉都不要了,只能送她一句话,长亭外,古道边,芳草天。 …… 网上的言论就像是陌生人促不及防捅过来的刀子,不明所以就被刺伤,而那些发声的人躲在屏幕后面肆无忌惮的对这件事评头论足,每个人都像是正义的法官宣判着女孩的罪证。 他们根本不会顾及是否伤害了别人,或许偶尔会反思,结果也不过是给自己分行为找了个冠冕堂皇又合法的借口:现在这个言论自由的时代,若接受不了网络的质疑那就不要接近网络,而后又开始对其他事情卖弄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 网络就像一面镜子,扭曲的人心在镜子中显露无疑。 女孩自然也看到了这些评论,甚至她联系方式被匿名网友曝出来,手机里塞满了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的话一下下敲击着本就脆弱的心灵。 黄辑安然无恙更让她绝望,因为这意味着她仍然逃不开黄辑的魔爪。 女孩家境普通,但她的父母极尽所能的把她当公主一样宠着,她在学校也是老师喜欢的成绩优异的乖学生,今年高三,之前她梦想着熬过这一年考上离临城比较远的重点大学那样就能不再受那人的控制。 当听到黄辑被捕的消息她心中燃起希望,觉得是时候讨回公道了,只是没有想到事情曝光没几天黄辑就被放出来。 而且明明是匿名举报却不知什么原因被扒出她的所有信息。 她的事情因为发达的网络一传十十传百,无论是那些素昧平生的网络上支持她的人还是讽刺她的人都推动着这一消息被更广的人了解。 她已经几天没有上街了,邻里的指指点点让她觉得自己放佛是做错的那个人,爸爸妈妈也变得寡言,据她所知爸妈的单位也因为她这件事议论纷纷。 几天来,来自不同渠道的非议让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承受了过重的枷锁。 她看着手机上其中一条短信,上面写着时间以及酒吧的房间号,想到这几天因为她的事情爸爸妈妈四处求人却找不到门路,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白,心中哀嘁。 这样的生活就像被放在火上炙烤,无论怎样反抗都免不了被人玩于鼓掌中,这个世界是少数人的,她存在的意义就是遵守金字塔顶端的人制定的游戏规则。 难道没有办法摆脱像牵线木偶任由游戏设计者摆弄的命运吗? 她想到那张恶心的脸,下了决心。 现在,她选择放弃这游戏。 游戏结束意味着她为自己的生命画上终止符。 写好遗书,留在客厅的桌子上,网络上那些人如何说她已经不在乎了,最亏欠的就是宠她爱她的父母。 女孩打开门,楼道转角处两个妇女正在低声说着什么,见她走过来,立马噤了声,目光却是意味不明的打量着,嘴角带着尴尬的笑,女孩似乎已经麻木,捏着手机走过她们身边。 来到顶楼,寒风似乎从全身的每个毛孔呼啸而过,女孩眼角落下一滴泪,她舍不得爸爸妈妈,探出去的脚缩了回来,拨通一个电话。 “妈妈。” “小语,中午吃的什么?妈妈放在冰箱里的菜有没有热一下?多吃点,这几天你都瘦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 听着熟悉温暖的声音,女孩鼻头发酸,声音哽咽,“妈妈,我对不起你们……” 听出不对劲,那头慌了,但极力安慰,“小语,说什么对不起,不要管网上那些人怎么说,你爸今天去找他同学了,那边能跟通上话,会好起来的。” “妈妈,我不想玩游戏了,下次换我做你的妈妈,我来照顾你补偿你。”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半只脚探出去。 “你在说什么?这样,你在房间好好待着,妈妈这就回去好不好?”女人听到电话那头呼呼的风声意识到什么,立马匆忙收拾东西往家赶,“小语,听妈妈说,好好待在房间,妈妈这就回去了,做你爱吃的糖醋鱼,你最乖了对不对?”最后的话近乎乞求。 “妈妈,对不起,我爱你们……”说完女孩身体一倾,整个人倒下去。 同样落下去的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大喊,“小语……” 只是电话这头没了回应。 现代通信这么便利但这也是最残忍的地方,明明上一秒就在耳边却在下一秒阴阳相隔。 女孩如花般的生命以殷红的血花画上终止符,留下的是年近半百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多么令人痛彻心扉的事情。 很多事情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才能体会到那种切肤之痛。 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或无声无息或激起千层浪。 女孩的死很快在网上传开,莫染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棠深发来信息,告知他,药已经在赶来的飞机上,谢医生也回国准备再观察他一阵,言语间还能感受到棠深别扭的语气。 莫染轻轻一笑,然而下一刻笑容凝在脸上,他指尖一滑点开了推送的消息,正是女孩自杀那条。 眼底蕴着前所未有的风暴,抬眼看了看外面已经灯火通明的夜景,有那么一刹那觉得很是迷茫,他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三年前救不了的人,如今仍然救不了。 拨通傅老的电话,“开启追杀令,全网加紧搜寻,黄辑和帮助他离开监牢的人一律不放过。”说这话时,语气带上一丝狠戾。 怀中的小白不安的蹭着横在头上的胳膊,莫染却没有像往常看他,将小白放回窝里。 屋外传来吵闹声,俱乐部在没有比赛的时候会每周放两天的假,队员们除了莫染都是韩城的,自然不会待在俱乐部,这时间陆陆续续赶回来了。 莫染抱着小白路过客厅,胖哥和奶茶在打着手游,见莫染出来打了声招呼。 没注意到莫染的不对劲,见他出去没有太过在意。 另一边,秦淮来到红盟,得四位长老接见。 在道清来龙去脉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红盟,由于性质恶劣,上面也下了指令再次抓捕黄辑,只不过这次要秘密抓捕,毕竟之前表面上抓人的是政府,放人的也是政府,如此出尔反尔很容易失了民心。 进行一番商量部署之后一行人立马赶往黄辑此时的藏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