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这首词叫《长相思.一重山》,出自唐后主李煜。 “活着,总会有念想,断不了得不到。熬着熬着,忽然间就不再想了。”这句话是一个老道说的。 老道本不是道士,战事纷乱时,一腔热血去从了军。战败时,他逃了,逃到了一重山。悔恨,夹杂着不甘,在一重山山头整日望着山的另一边,他不敢对自己说,其实内心里有庆幸,活着了。 当朝代更替,君主易姓后,老道在自己搭建的危房简屋前,立了块木牌:一念观。 望岳仙君投身为岳白时,一念观香火鼎盛如日中天。连如被师傅捡回来时,一念观已经摇摇欲坠日渐没落。连如,就是那个贼。 师傅很好,就是不笑,终日忧愁。连如问师傅,为何?师傅答曰,恨时光无法倒退。连如想,重振一念观。 可是直到那道无情的天雷劈下,连如也没赚到补个屋顶的钱。然后,屋顶也不用补了,一念观倒了,师傅死了。 聂菁菁冷哼:“所以你就去做贼了。” “不是贼,是劫富济贫。”连如涨红了脸。他还是不敢相信,这端端正正坐着的女鬼,是这家的夫人。还有也就是他没想到,“我也不知道你家这么、这么......” “穷。” 他不好意思说的,聂菁菁替他说了。薛拾委屈地瞅了她一眼,是在告诉她,想想是谁害的。 聂菁菁装作没看见薛拾的无奈,继续说道:“义贼也是贼。”她不喜欢这个叫连如的贼。 不对,跟是不是贼无关,聂菁菁不喜欢的是连如。莫名的,讨厌。 如果不是在听到他喊出一念观,下一刻连如敢保证,自己会在县衙的大牢里。他们为什么,会对一座已经成为废墟的道观感兴趣?连如边诉说着自己的身世,一边思索。 “你师傅对你说过,一念观曾有一个叫岳白的么?”薛拾问他。 “岳白?”连如认真的回忆了一遍,非常肯定,“没有。” 师傅喝酒,还常喝醉,醉得厉害了也只是流眼泪,哭着叫着“老五啊老五!” 师傅清醒后,他问过老五是谁?却被师傅一顿骂。骂得多了,连如对这老五也不感兴趣了。老五姓什么叫什么,道观里没有记载,道观里除了三清祖师像和结网的蜘蛛,什么都没。 薛拾皱了皱眉:“那你可听过,赤血剑?” 这回,连如甚至不假思索:“嗯,知道。” “你可知,赤血剑现在在哪?” 这才是薛拾留住他,也是聂菁菁放弃报官的原因。俩人对视一眼,心中都不由地有些紧张。望岳仙君已经找到,如果连赤血剑也找到...... “在我这里。” 原来是为了赤血剑!连如终于明白,为什么师傅说赤血剑能在危急时刻救他一命。只是眼下,能算危急吗? “不知能否,借我们看一下?” 毕竟是望岳仙君的神器,也是岳白从一念观继承的宝物。薛拾还是选择婉转地,借。 “能。” 连如很爽快大方,也不藏着掖着,从怀里将赤血剑掏了出来。 只是—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薛拾一时找不到能形容的语言,而聂菁菁则,脸色瞬间阴沉得像一重山的天气。 细细的,黑不溜秋的,又干又丑。 聂菁菁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不会想说,这个、这根.......就是赤血剑?” 当师傅将它交给他时,连如也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不是女鬼的狰狞,而是薛拾的苦笑。 可惜,不信也得信。 连如坦荡地点头:“是,这就是我们一念观的除妖宝贝,赤血剑!” “这分明就是根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