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柏吓得心脏少了半拍,一个劲儿替她拉起衣领,顺地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她带怒的眼睛才满意:“公主别耍小孩子脾气,属下有要事,先行退下。”
似一只茧蛹的玉澜公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她不依地问:“你不觉得我好看?”
少年背影一滞,头也不会地说:“女子不以露为美,女子好看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有趣的灵魂。”
他前脚离去,绿翠和椒子冲了进来,看见一只巨大青黄色的蛹站在水池边,一双眼珠颇为幽怨。
“哈哈哈哈,公主。”
“哈哈哈哈,孟禁卫真是神人啊。”
公主的寝衣追求宽大舒服,这样就导致孟子柏拖过她的寝衣遮上脑袋,还顺手打了个死结。两个丫头解了半天,用尽力气方才解开公主衣领口子的结。
翌日,都统领在朝堂上给呵斥了,皇帝对他的职责表示不满,昨夜皇宫进了刺客,人抓不到,当着朝臣的面,都统领被骂得狗血淋头。
都统领给出承诺,三天后破案,若不然他辞官归田。这下,整个禁卫营严阵以待,誓要捉拿昨晚的刺客。
都统领受着气,回来后命令昨晚守夜的禁卫负重跑上太煞山。那山高地势远,加上天气转凉,练家子们吃尽了苦头。回来后,都统领又令他们下去破案,不得歇息。
绿翠从禁卫营偷偷回来,眼睛发红,忍不住抱怨:“公主,那都统领太坏了,叫他们跑上太煞山,那里蚊虫多野兽出没,有几个禁卫受伤回来,常飞虽然没事,但腿差不多费了。”
玉澜公主涂了一半的丹寇停下,手往台一放:“他可有事?”
“听常飞说,孟禁卫昨晚一门心思在捉贼心上,下半夜不用他巡逻,他用了休息的时间出宫外找蛛丝马迹。他一夜没睡,今日又遭此一罚。”
玉澜公主听到后,心疼极了。她吩咐:“椒子你去找霍太医给他们瞧瞧。”
“绿翠你去取下几瓶取去伤膏,我亲自过去看看。”
椒子和绿翠互相一望,说出了彼此的疑惑:“公主,你能过去看望?”
禁卫营守卫森严,有相关规定女子不能入内。除了上一次孟禁卫因为受伤,皇帝才恩准一些老宫女进去帮忙。
“给我拿男子的衣服服来,给我乔装打扮。”
霍林河左瞧右瞧,那张出众的脸变为一张眼睛笑咪咪、慈眉善目的男相。玉澜公主伪装成一个普通的男子,手法真妙啊。
他对椒子的手艺赞叹起来:“椒子姑娘的手艺天衣无缝啊,就算是医者都识不破呢。”
“是啊,希望霍太医能让我到太医院多偷点药材,我的手艺包保一流,那天你要办女相,我给你个半折。”
霍林河脸色一变:“不可理喻。”
他现在是宫廷的太医,师傅年纪大了,由他接班。
椒子也不想和霍太医吵架,她瞪了他一眼,再在公主的脖子加了一个喉结。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以假乱真,包保是谷贵妃站在眼前,她都分辨不出眼前的男子是她的亲闺女。
霍太医提着医木箱,他刚才稍微一提,公主是他的下人,这箱子应该归公主提着。椒子那吃人的眼神横了过来,差点用空气杀死他。
他进入禁卫营的练功房,身后的小厮低着头紧随上来。一打开里面的门,男人的一股子汗味飘入鼻息,霍林河看见几个光着上身的汉子在歇息,有几个在木桩上练功,又看了一眼后面的小厮。
他替公主感到尴尬啊,一个大闺女跑来男人堆,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霍太医跟几名汉子打个照面,然后问:“常飞在哪里?听说他的脚快保不住了。”
“人在里面,孟兄也在里面。”
进了去,听见常飞的鬼嚎,原来是孟子柏为他上药,惹得玉澜公主听了直皱眉。
“让本太医来。”霍太医一把坐下,叫常飞伸出手诊脉。
常飞眼尖,看到霍林河后面的男孩:“哎,霍太医从哪收的小徒弟?眼睛长得小小的,好像小老鼠。”
霍林河笑道:“是年纪小点,不过为人勤劳。”
“徒儿,你去拿木箱的去伤膏为孟兄弟按压。”
玉澜公主点头,从木箱里挑了一件膏药,她来到他的身侧:“这位兄弟你哪不舒服?”
粗粗的声音似磨沙一般,谁人能想到一个弱鸡的男人声线如牛。
“给我吧,等会我自个来。”孟子柏漫不经心地接过来,目光掠过那素白的手掌,他感到有些不对劲。
霍太医带来的徒儿指甲虽干净,从修剪来看应该是刚修过的,何况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点红色的丹寇。
是谁会涂丹寇?
是女子!
他眼睛往上瞄了淡定的男装的女子,她笑着道:“大家都是男人,我师从霍太医,这位兄弟你就让我帮你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