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个庄严压抑到让人喘不过气的祠堂，明晗皮肉发紧，怯声问：“就我跟阿娘么，可还有其他人？”

寄春垂首答道：“主君跟何侧君，还有大少爷也在。”

爹爹和大哥都在，明晗稍微松一口气，这才踏实地跟着寄春往祠堂走去。

门半掩着，寄春把她送到门口就没有再上前，等她入了内，很快在后面将门关实了。

明晗被关门的声音吓了一跳，看着屋里端坐的人，被燃香的气味熏得睁不开眼睛，当下的忐忑中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若光是在外留宿不归，怎么也不至于让他们摆出这么大的架势。

大哥是跪在地上的，明晗偷偷看一眼阿娘的脸色，也跟着跪到了旁边。

“昨日去哪儿了？”明若云开口，声音仿佛淬了冰一般。

接触到大哥暗示的目光，明晗犹豫，摸不清情况，半真半假道：“去兰亭湖赏了夜景，还去鹤颐楼听了京戏。”

“跟谁一起？”明若云追问。

明晗心头砰砰直跳，隐约察觉到点什么，不敢说实话，小声道：“没有谁，就我自己。”

明若云忽然砰地一声拍了桌子，站起来几步走到她身边，抄起香案前供着的竹藤杖就往她身上打。

明晗冷不丁吃痛，往前一扑，被身边的大哥护住，帮她解释道：“阿娘，或许是那船家看错了，此事只是一个误会，小妹的脾性您是最清楚的，她怎么可能私下与陌生男子幽会。”

明临暗里提点，明晗终于懂了这般是为何而起，知晓了缘由，心中有底，原本的恐惧凭空消去了许多。

“阿娘。”她支起身子跪得端正，也不怪那船家，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她想娶小公子过门就总是要开口知会的，倒不如借这一次说明。

李成蹊一见就知道她要干什么，开口带着警告，“晗儿，你娘正在气头上，你说实话，可不要胡言乱语。”

明晗不理会他的提醒，从大哥的庇护中挣脱出来，抬头看着明若云，“我与鹤颐楼写京书小段儿的渐山青小公子两厢意合，已经私定了终身，明晗这一生，非他不娶。”

明若云闻声一股火气直冲心头，握着手里的家法竹杖接连打在她的背上。

“你跟顾小公子婚约已定，还有几日就要成亲了，如今却被人撞见在外与一个不知名姓的儿郎厮混，事情若传到顾家的耳中，你让我怎么有脸面对顾家大哥，九泉之下怎么跟顾将军交代！”明若云下手极重，好像打的只是一块木头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