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陌几乎丧失了理智,带领自己派系的弟兄,不顾一切的攻向洞天石台。
停留在小船上的赵一见势暗道不妙,想要阻止张陌的行动,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环绕圆形石台的暗河中,飘满了张系一派的船只,甚至有不少擅于水性的青壮年,干脆直接跳入暗河随船而行。
“老爷您糊涂啊!”
青云山脉本就位于渊国腹地,这些在本地土生土长的年轻人,大多一辈子都没有水战的经验。
隶属张家势力的各首领,带着手下几乎全部的人力,在张陌冲动的号令下一股脑的涌入暗河。
这毫无计划的复仇性攻击,在赵一看来和自杀几乎没什么区别。
不善水战的绿林野战人员,脱离了往日利于隐蔽的山地作战环境,将自己明晃晃的暴露并孤立在地势低陷的水面,若是丛家突然发难,恐怕张系一派的势力将从此被一网打尽!
“是你杀了张柔儿?”
看着怒不可遏的张陌,陆曦偏过头来看了看曦云,漆黑的眼眸一往如常的充满镇定。
“不是。”
曦云一把扯下头顶的盖头和沉中的凤冠,转身抽下身边喜娘发髻上的簪子,临时充当防身武器用于自保。
因陆曦对她性格和能力的了解,婚礼前为防止曦云使用尖锐的发饰作为武器伤人或伤己,陆曦特意交代制作首饰的匠人,新娘礼服中的发饰中不要加入发簪。
“害人不成反被杀,张柔儿也算死有余辜。”
陆曦居高临下站在石台边缘,神情傲据的俯瞰着暗河中朝自己和曦云攻来的张家,唇角微微勾勒出一个带着不屑和嘲讽的弧度。
他紧紧扣住曦云的手腕,生怕她趁乱在同伙的里应外合下逃跑,同时抬起手来向水榭中严阵以待的云牙等人,打了个代表随时准备进攻的手势。
就在张陌等人的船只横渡暗河将近一半时,在前面率先出发打头阵的一批小船忽然开始出现漏水,而船上那些不识水性的张系首领,只能在惊慌失措的呼救中,连人带船一起沉入入深不见底的暗河。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的船会在半路突然故障!”
张陌愤怒的拍打着船沿,遥望着远处高台上面带嘲讽的陆曦,和站在他身边冒充并杀害她女儿的曦云,撕心裂肺的仰天长叹后忽然怒极反笑。
“好,好!好一个城府深沉的少年枭雄!老夫叱咤半生,最终竟栽在了你手上!
丛无忌这老东西,养出了你这头狼崽子,迟早有一天也会被反咬一口!”
看着张陌恍然大悟后的癫狂举动,结合那些船只的意外沉没,曦云脑海中忽然涌现出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假设。
“今日发生的一切,早就在你的计划之内,所以在婚礼之前,你便派人将接亲之外的所有船只,都动了手脚?”
“不错,洞天石台被周边环绕的暗河孤立于中央,唯一可以靠近它的交通方式便是乘船。
作为青云寨的二当家,而今我早已成为寨自中其他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若不在登上石台之后切断通向此处的交通方式,恐怕你我将于今日成为他人的瓮中之鳖。”
陆曦紧紧抓着曦云的手腕,那压抑着野心和嗜血的漆黑双瞳,让曦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茸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