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雪覆盖的白茫茫大地,总能衬出烧了火的房中那沁人心脾的温暖,只是在瑞平侯私宅里,房内房外一样的冰冷。
“侯爷生气了?”
薛云卉坐到了墙角,不经意地往身上拉了拉被子,动作有些怯怯的。
袁松越眼角瞥见她这动作,只觉得外间的雪好像被人揉成团砸到了他脸上,又凉又痛还让人呼吸不顺。
他道不生气,“穗穗瞒着和顾凝合谋我不生气,偷偷跑去夜探朝天宫我也不生气,我没什么好生气的。”
薛云卉听着这话,看着他淡淡的脸色,暗暗干咽了一口。
这哪里是不生气,这是气极了!
她咬了咬唇,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过他会生气,会脾气,可这般压着火真是让人不知所措。
火气就这么压着,还不把人气坏了?!他已是够忙了,还有几个身子够他生气折腾的?
薛云卉有些心疼,揪着被子,不由就想,要不然同他说算了,他心里跟明镜似得,什么不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除了猜不破那最后一层罢了!
可是她若是这一时心软说了,以他的性子必会全全插手。
他一个凡人,怎么能掺合这些事呢?
一个肩伤就能让他失去一条臂膀,突如其来的时疫也能将他性命夺取,回想起那一晚他昏迷不醒,一只脚迈进了阎罗殿,薛云卉便立时一个激灵。
她闭紧了嘴巴,心里涩涩的,只看着他那压着怒气的脸,心里暗暗琢磨怎么也得让他把这火气出来,就这么憋着不是个法子!
撩了被子,被窝里的温暖立时散了,薛云卉伸腿坐到了床边上,弯下腰去寻她的鞋子,一句话都不说。
袁松越只看着她这突然的动静,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直到她穿着一身中衣,趿拉了鞋子去拽他手边的道袍,他才脸色一沉,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你做什么?”
“回家。”她说得平平淡淡。
袁松越太阳穴一突一突,咬了牙,紧盯着这张让人心恨地痒的脸,只见她红唇又动了一下,道:“侯爷不欢迎我,净使脸色,我不回家难道在这看人脸色吗?”
这话就像是热油,一下泼到了袁松越心头。
使脸色?她以为自己是在跟她使脸色?!
火气全全灌到了手臂上,一使力,直接将她拉近了怀里。再没得平日里的温存,像个暴起的豹子一样,迅地翻身,直接将她压在了床上。
“哪都不许去!”是牙缝里挤出来的话。
袁松越简直恨极了,多少日子以来那积压的疑惑、无力一股脑地往上冲,但看身下的人还只执拗任性地直视着他,按着她肩膀的手越使了力。
薛云卉似是尤嫌不够,又道:“侯爷只要一个错眼,我就能跑,让侯爷再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