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河冷笑了声,眼中有怨意:“你也配提起我死去的娘?”
“我问你,昨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
“我母亲死在冰冷病榻上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太宰大人?”
昨日是他母亲的忌日,和往年一样,他逃出家门去母亲坟上。
李管家做事一向周到,他去的时候,坟前已经点上了火烛,摆着几盘记忆里母亲生前最喜欢吃的瓜果。
不远处不知何时挪了株桃树过来,前两日下了雨,桃花谢了一地,如今树上光秃秃的。
看着怪伤情的。
孟星河用手背抹了抹眼睛,阿大看着他,小心翼翼唤他:“少爷”
孟星河红彤彤着一双眼睛,像兔子似的虚张声势凶他:“看什么看,小爷我是被风吹迷了眼睛。”
孟星河待了许久,碎碎念的坐在坟前同他母亲絮叨。
他那亲爹倒是一如既往的没来看自己仙逝的夫人,想来如今功成名就,温香软玉在怀,他的母亲在他亲爹心中又算得了什么。
面前的香已快燃尽了,孟星河重上了柱香,拜了三拜,故作玩笑道:“母亲,您看男人的眼光实在不大好。”
凉风呜咽,又似寂静无声。
无人可回应他。
孟星河端起一旁的桂花酿,欲往口中倒去,又放下了。
“他想我未来入仕为官,继续发扬光大孟家,我偏不如他的愿!”
“我知道您看我做的这些荒唐事想说我胡闹,可是您说不着了呀”
末了,孟星河低声喃喃了句:“母亲,我过得很好,您不必担忧。”
到最后孟太宰的身影也没出现在他母亲坟前。
孟星河心中郁卒,夜里径直去了燕子楼买醉,花灯璀璨,比太宰府不知好上多少。
孟太宰听罢孟星河的接连发问,不由拂袖怒道:“放肆!你懂什么?!”
孟星河昂起头来不屑的看向自己的亲爹,冷“哼”了声,“除了这些,你还能说什么?”
“你”
孟太宰心中怄火,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管家不知何时经过此处,唤了声:“大小姐?”
众人朝外看去,这才望见门外立着一个瘦弱的人影,怯生生的,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
“李管家,我来找爹爹。”
这少女乃是孟太宰的妾室王氏所生,名唤孟亦宁。
王氏是舞姬出身,虽貌美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孟亦宁跟着自己的亲母养了几年,也养成了个瑟缩胆小的性子。
孟太宰一向不大关注后院之事,待发现大女儿养残了也顶多是发了通脾气,请了一位早年间从宫中身退的嬷嬷进孟府教导。
只是多年的性子一时半会儿总是难以纠正的。
“爹,大哥安好。”少女对着屋内两人福了一礼,规矩做得十分端正到位。
孟太宰被这么一打岔,暂时压下了怒火,转身道:“是亦宁啊,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