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时候,叶宏昌和李氏每年都会贴心地让叶广智三兄弟带着媳妇儿女去外祖家,吃过午饭再回来。 谢氏家的下河村和小李氏家的南岗村离上河村不远,走路半个时辰就能到,只有叶广礼一房要去盂县,坐牛车都得快一个时辰。为了不耽误时间,他们早早地出门了。 叶广礼提前几天就跟厉万打了招呼要借牛车,厉万说他送他们去就好,但是叶广礼不好意思耽误他们过节,便拒绝了。好在他也会驾牛车,不然还真得麻烦厉万送他们去城里。 因为去年年末的时候叶家曾让刘氏回来托刘懋给叶朝西入学佘山学院没成功后,李氏就对刘氏很不满,时不时就挑个刺。刘氏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便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常常回刘家了,今年除了年初二、端午节之外就是这一次。 刘家早已准备好,刘婵带着寅哥儿等在门口,看到叶广礼他们来了直接冲过来。驾车的叶广礼被他们的热情吓了一跳,差点没有拉住车绳,好在牛不像马那样容易受惊,否则牛被吓到了当街横冲直撞起来那可不是吃素的。 刘氏也被吓了一跳,她对孩子一向是犯错了就会不留情面地批评,即使是自己哥哥姐姐家的孩子也不例外。所以她当即沉下脸来要说刘婵。刘婵自知自己做错了,快速躲到叶嘉芙身后,可怜巴巴地望着刘氏。叶嘉芙扯了扯刘氏的衣袖给他们姐弟俩求情。 刘氏无奈道:“行了行了,我不说总可以了吧,一个个可怜巴巴地都看着我,难道我长得就这么像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吗?婵姐儿这次你可知错?” “婵儿知错了。”刘婵不好意思地答道。“婵儿不该带着弟弟这样冲过来。” 刘氏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也觉得自己刚刚的态度吓到了她,便把她拉到怀里跟她道歉。见她这样,刘婵更不好意思了,把头埋在了刘氏的怀里不敢抬起来。 刘氏一家的到来,让刘家变得更加热闹了。大家知道孙氏想念女儿一家,便什么都顺着他们一家的喜好来,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位刘家的兄弟姐妹都使劲往叶嘉芙三姐弟碗里夹菜,谁让他们最小又讨喜呢? 叶朝庆捧着一碗比他脸还高的菜,委屈巴巴地对叶朝岳说道:“岳哥儿,你帮我吃点呗,我吃不完了……” 叶朝岳指了指自己比他还多的那碗,说道:“要不咱们俩换一碗?” 叶朝庆立刻抱紧了自己的小碗,急忙跟他撇清道:“不了不了,我能吃完,你那个还是自己吃吧。” 他们俩的互动落在哥哥姐姐的眼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其实他们都是故意的,叶朝庆越不想吃他们越要夹多一点,而叶朝岳一直淡定没什么表示,他们则想看看究竟到什么地步他才会出声拒绝。 大家都看着他们俩兄弟笑,叶朝庆才知道那些人都是故意逗他们的,转头看到自家姐姐面前空空的菜碟,灵机一动把自己碗里的菜都倒进了她的碟子里。 叶嘉芙看着面前突然多出来的一大碟菜,追着要还给叶朝庆,结果没想到叶朝岳也悄无声息地把他的菜也倒给了她。 叶嘉芙去追他们俩,此刻双胞胎的心有灵犀就体现出来了,分别向两边跑远了。刘婵和寅哥儿见状,饭也不吃了,自告奋勇去帮她追人。 一旁正在刘氏看到他们这样,放下碗筷想去说,被坐在旁边的叶广礼按住了。叶广礼笑道:“无事,就让他们玩玩吧,整日里拘着也不怕闷坏了他们。” 刘氏悄悄捏了他腰间一下,嗔了他一眼低声埋怨道:“合着好人都是你做,恶人都是我做。不行,以后你来□□脸,我唱白脸。” 叶广礼投降道:“好好好,夫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坐在主位上的刘懋和孙氏看到刘氏夫妻俩凑在一起说悄悄话,恩爱的模样也让他们放心了。孙氏一直怕叶广礼也会因为叶朝西未能入学的事情迁怒于刘氏,现在看到他们俩这么好她也不用再担心。 午睡过后,叶广礼一家坐了一会便告辞了,临走时,孙氏准备了许多东西让他们带回去。叶广礼本来还推辞说上次刘兆已经带去很多节礼,但是架不住刘家的热情还是提走了。 牛车上,叶嘉芙把玩着孙氏刚套在她手上的一个芙蓉玉镯子,这玉镯是用上好的粉色芙蓉玉打磨而成,不染杂质,实属良品,套在她细嫩的手腕上更显得她的手柔弱无骨,白嫩娇小。 本来按照刘氏的意思是这种好物不要在叶家面前显露出来,免得其他人在背后说酸话。可是孙氏送给叶嘉芙的这镯子实在是太衬她了,玉的名字又暗合了叶嘉芙的名字,一看就是为叶嘉芙量身打造的。 况且俗话说“人养玉、玉养人”,只有随身带着才能起到“养”的效果。 所以刘氏决定让叶嘉芙继续带着,只是不要轻易显露出来,免得招人惦记。 叶嘉芙连忙应着,把镯子放在袖子里藏好。 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镯子,舍不得拆下。现在听到刘氏这么说,她自然乐意。 下午又是叶广礼这一房最晚回来的,本来有点怨气的李氏看到他们带回来的节礼立刻笑得牙不见眼,晚上吃饭的时候便迫不及待地戴着今日从刘家带回来的金钗。 其他几房人,叶宏昌和叶广智三兄弟都得了新旱烟杆和上好的茶叶,谢氏、小李氏则是一人一根金钗,当然,比不上李氏那一根。小辈们,叶朝阳这些读书郎都送了笔墨纸砚,而几位姑娘们则是一人一个金手镯。 大家都对刘氏和刘家的大方很满意,晚上吃饭的时候刻意捧着三房。毕竟拿人手软,连一向刻薄的叶嘉茜都主动夸了叶嘉芙几句。 吃了晚饭后,大家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小辈们则跑到一边去玩了。 叶嘉芙照例玩了一会就回房歇息了。今日来回奔波,她早已累了,但是她还是强打着精神跟她们玩了一会。叶嘉岚她们热情邀请,她若是直接拒绝,那未免太伤姐妹情分。虽然她知道这些热情并非绝对真诚。 叶嘉芙累了一天,她早早地洗漱完熄灯躺在床上。摸到那个手镯,她忍不住悄悄打开一丝窗缝。圆月之夜月光最盛,皎洁的月光穿过窗缝,她便借着这一丝月光打量自己的手镯。把玩了一会,叶嘉芙才恋恋不舍的把窗户关了躺下睡觉。 叶嘉岚三人玩得差不多了便也各自回房了,分别前,叶嘉怡突然感慨道:“大姐、二姐,今天三婶娘送的这镯子真好看,可是我看三姐的那个镯子更好看呢。” 叶嘉岚和叶嘉茜被她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弄得莫名其妙,她们几人的镯子不都一样的吗?怎么会有谁比谁更好看一说? 叶嘉怡看到她们不解地眼神,反而疑惑地问道:“咦,你们没看到吗?三姐手上的那个玉镯呀。” 玉镯?不是金镯子吗?叶嘉岚和叶嘉茜面面相觑,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迷茫。 还是叶嘉岚先反应过来,答道:“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那个镯子啊,我也看到了,确实好看呢。好了四妹,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房歇着吧。”说完便把叶嘉茜拉走了。 叶嘉怡站在原地,表情有点失望。 叶嘉茜还是不懂,回房后叶嘉岚才跟她解释,其实刚刚那句话不过是叶嘉怡的挑拨。 只怕她早就看到了叶嘉芙手上的那只镯子,最后只有她们三个人在的时候才向她们俩透出口风。 目的就是让她们俩去找叶嘉芙闹,若是闹成了说不定刘氏会一碗水端平,给她们三人一人一个,若闹不成也是她们姐妹贪心不足蛇吞象,跟她无关。 叶嘉茜一向信任这个堂妹,没想到自己差点要被她利用了,当即便说以后再也不理叶嘉怡了。 小李氏和她向来掐尖要强,什么都要一碗水端平,刘家也怕叶家人多想,所以以前给她们姐妹四人都是一模一样的节礼。 虽然她知道刘家是三房的外祖家,会偷偷塞给他们别的好物。只要一想到叶嘉芙会有更好的东西,她心里就忍不住泛酸。可是刘氏极会做人,轻易不让叶嘉芙在他们面前表露出来,她也就安慰自己当没有发生过。 今天叶嘉怡在她面前说这个事,只怕那个镯子品相特别好,叶嘉怡掐准了她会去刺一刺叶嘉芙。若不是今天叶嘉岚也在,跟她把话说明白了。只怕她明天真的会去找叶嘉芙。 叶嘉岚见叶嘉茜领悟了,趁机敲打她道:“我也不知道她小小年纪,内里却藏了这么多弯弯绕绕。你日后不要对她事事信赖,被她牵着鼻子走,遇事多与我和娘商量。至于三妹那里,你……” 叶嘉茜打断了她的话,满不在乎道:“姐,我知道的。她毕竟是刘家的亲外孙女嘛,刘家偷偷给她玉镯那是刘家的事,跟我们无关。” 叶嘉岚见她这样,心便放下来了。她这个妹妹是她们二房最小的,所以小李氏格外偏宠一些,难免养成了骄纵的毛病,遇事也不会绕弯。她还真担心叶嘉茜会去找叶嘉芙闹,到时候丢人的可不止叶嘉茜一个人,还有她们整个二房,闹出去了说他们二房眼皮子浅,见不得别人好,别人有好东西了就想要。 只是话虽这么说,叶嘉茜心里还是有点酸,如果她的外祖家也能像刘家这么阔绰就好了…… 第二日叶嘉芙大早便起了身,她今日穿了一身窄袖口的衣裳,看起来整个人干净利落。 完成了今日的课业后禀了刘氏一声便出门去玩了。刚出门没走多远就看到叶嘉岚她们几人在空地上踢毽子。那几人显然也注意到她了,喊她过来一起玩。叶嘉芙便加入了他们。 她们有好几个毽子,每个人轮着踢。踢了一会后大家觉得没什么意思,叶嘉怡便提议道:“要不我们来比赛吧,两人一组,谁踢得多便是谁获胜,最后赢的人将有一份彩头。” 一听到有彩头,大家便来劲了。只是用什么做彩头呢? 大家商量后决定每人出一文钱,拿着这钱去村口卖货郎那里买一样东西做彩头。 彩头虽小,但是人都有攀比之心,大家都想做小圈子里最优秀的那个,在踢毽子这种小事上也不例外。 叶嘉茜直接选了和张二丫一组,叶嘉芙和何三妞一组,叶嘉岚则和叶嘉怡一组,还有几个其他姑娘也纷纷组好。 为了节省时间,最开始大家一起踢,输掉的人自动出局。赢得人再两两一组,重新开始比。如此重复,直到只剩下一个人。 何三妞不爱玩这些,踢了几下毽子就掉了。见她停下,叶嘉芙便也停下了,打趣道:“倒是谢谢你给我省力气了。” 何三妞白了她一眼,要不是叶嘉芙,她才不会留在这陪她们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她们俩是最先停下的,其他人还在踢,她们就站在一旁聊天,免得打扰她们。 就在她们俩讲话的时候,叶嘉茜突然尖叫了一声。叶嘉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何三妞一把拉了过去。 原来刚刚叶嘉茜踢的时候支撑的那只脚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踩到了一个石子,导致她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如果刚刚不是何三妞拉了她一把,只怕现在她就被叶嘉茜扑倒在地了。好在她们俩都被人拉住了。 可是事发突然,何三妞拉得太急太重,她刚刚忍不住打了个趔趄,倒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出了这事,大家也不好再比下去了,确认过叶嘉芙两姐妹没事后便各自散了。 回家路上,叶嘉怡拍了拍胸脯,像是受了惊吓似的道:“刚刚好险呀,如果不是二丫姐和三妞姐,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叶嘉茜这会正因为刚才的事不爽着呢,听到她这话,又想起昨晚的事,便白了她一眼道:“我都没被吓到,你做出这副样子干什么。做给谁看呢?” 叶嘉怡万万没想到叶嘉茜口气这么不好,还以为她把刚刚发生那事的气撒到了她身上,便有点委屈,冲叶嘉岚撒娇道:“大姐,我不是心疼嘛,你看二姐……” 要说他们姐妹中能管得住叶嘉茜的,只有叶嘉岚。况且叶嘉岚在他们几姐妹面前一向公允,大家都很服她。 叶嘉岚隐约猜到了叶嘉茜发火的原因,但是她不赞同叶嘉茜直接跟叶嘉怡撕破脸皮,毕竟是在同一屋子下住的姐妹。她便安慰叶嘉怡道:“你二姐性子就是这么直来直去的,你别跟她计较了,等会回去了我再帮你好好教训她。” 叶嘉岚和稀泥,叶嘉怡也不好再继续追着不放。 四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叶嘉怡沉不住气,主动打破沉默道:“三姐,刚才我好像看到你戴了一个新手镯。” 果然来了。其他三人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 叶嘉怡太心急,叶嘉茜不接招,她只好主动开口了。也是,如果不快点说出来,等过段时间再提起这事,便再也没有合适的理由让刘氏补送了。 叶嘉岚和叶嘉茜乐得看戏。叶嘉芙却是不慌不忙,叶嘉怡不像叶嘉茜那样难缠,随便敷衍两句就是了,按照叶嘉怡的性子她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 叶嘉芙应了声,但是她知道财不外露,这种镯子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谁知道会不会有外人惦记着她的镯子? 她等进了家门后才挽起袖子笑眯眯地给三姐妹看,解释道:“这是我外祖母提前送我的生辰礼,前段时间才想起来大舅舅和兆表哥早年出门的时候遇到的一方芙蓉玉,便把它拿去打了镯子。上次兆表哥来的时候这镯子还没打好,不然那时候便送来了。” 三姐妹虽然是乡下人没有见过奇珍异宝,但是光是看这玉镯粉嫩纯净便知不是凡品。此时看在眼里,她们心里都是都是羡慕和嫉妒。 尤其是叶嘉怡,心里像是被破了一层热油似的滚烫。 叶家的三家姻亲中,不提刘家的富庶,便是李家也有李氏和小李氏的帮衬,所以相比之下谢家是家境最差的那家。更何况当年谢家是流民扎根,本来根基就浅,没什么家底。因此,她虽是叶家长房长女,可是来自来外祖家的自卑让她一直没有在其他三人面前摆出长孙女的架子,而是整天跟在叶嘉岚、叶嘉茜的屁股后面。 本来她想着若是叶嘉芙说这是她外祖给的中秋节礼,她还能以“打趣”的借口试探让叶嘉怡给她们一人讨一个过来,可是现在叶嘉芙说这是专门给她的生辰礼,又是人家舅舅出游的时候偶然买到的玉,她又能以什么借口开口讨要呢?难不成让别人外祖给她这个亲家外孙女送这样贵重的生辰礼吗? 想到这里,叶嘉怡脸色涨得通红,再也装不下去,言不由衷地夸了两句,便匆匆离去。 躲在一旁看戏的叶嘉岚和叶嘉茜见此,夸了几句便也回房了。 回房后,叶嘉岚先是夸了叶嘉茜今日的表现,但还是提醒了她不要做得太明显。叶嘉茜冲着她撒娇道:“姐,我又不傻,你真是瞎操心。” 叶嘉岚笑道:“不傻最好了,我就怕啊哪天我的傻妹妹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叶嘉茜听到她取消自己,上去装模作样地咬了她一口。 嬉闹完毕,叶嘉岚陷入了沉思。今日叶嘉芙的那个镯子是好看,但是更让她注意的是叶嘉芙的话…… 叶嘉芙不过是十岁生辰,刘家一出手就是这么贵重的生辰礼,更何况那是刘兆带回来的玉……这玉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比如说,结亲? 刘兆快十四了还未议亲,难道刘家是想等叶嘉芙长大后娶回去吗?毕竟以叶嘉芙在刘家受宠的程度看,刘家是不舍得让她嫁到别人家去,还不如娶回家放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疼。 叶嘉岚越想越觉得她的推测有道理,手中的拳头渐渐握紧又无力地放开。 论长相,叶嘉芙长得好,虽还未长开,但可以看出日后会有多么好看,平日里刘氏都拘着她不让她一个人出门。 论才学,叶嘉芙自小跟着刘氏学习琴棋书画,虽然她不懂,但是刘兆懂啊。不像她跟刘兆都说不到一处去。 论家世,叶嘉芙别后是刘家,又是刘兆的嫡亲表妹,刘兆自幼也很疼爱她。 叶嘉岚真是哪哪也比不过她。 可她不愿就这么放弃,她无法接受刘兆成为自己的堂妹夫。 只要刘兆和叶嘉芙一日没定亲,她就还要一日机会。 叶嘉芙是叶家姑娘,她也是。既然都是叶家的姑娘,又都和刘家沾亲带故,娶谁不是娶呢? 这样想着,她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而另一边,解决了镯子事情的叶嘉芙高兴地回房,刘氏见到她开心地哼着小曲,便打趣地问她刚刚做什么了这么高兴。 叶嘉芙凑上前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省略了差点摔倒的事情。她很懂事,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用再说出来白白让刘氏担心了。 刘氏听完之后,觉得叶嘉芙的这个借口也找的好,亲了她一口,夸道:“咱们家的芙儿长大了!” 刘氏从中秋那日回来后。除了对待课业一事仍是一如即往地严格外,整个人都变得更加和蔼可亲,时不时就夸她们,除了刚开始的受宠若惊外,叶嘉芙后面也能坦然接受自家娘亲的夸奖和亲吻了。毕竟谁都希望自己娘亲温温柔柔的,母女俩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 叶广礼刚从外面回来,听到房里传来刘氏母女俩的笑声,便大步走进来笑问道:“再说什么事这么高兴呀?说出来让为父也高兴高兴。” 叶嘉芙冲他做了个吐舌的鬼脸,道:“就不告诉你,这是我跟娘的小秘密。”说完便赶紧溜走了。 “哟,还跟我有小秘密了?”叶广礼见女儿跑得飞快,便对爱妻穷追猛打,“快说,不然我今晚好好教训你。” 叶广礼在外人面前是一副熟读圣贤书的禁欲模样,但是在刘氏面前却宛然成了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 刘氏被他的话羞红了脸,起身啐了他一口道:“呸,你个老不知羞的,我去看看庆哥儿他们,省的他们玩疯了。”便背后有凶兽追她似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广礼笑了笑,都十几年夫妻了,刘氏在他面前脸皮还是这么薄,说两句话就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