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交代完,往许砚手里塞了张纸巾,转身回到病房。
许砚像木头人似的,抬脚走向食堂。
妈妈慈祥的眼神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爸爸疼痛的叹息声也萦绕耳畔,许砚咬着牙,心想,前几年是自己混蛋,但这次无论如何不能让爸妈再发愁受罪。
她走到住院部楼后面的小花园,拨通手机里徐源的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正吃午饭,徐源那边有点吵,许砚只好抬高声音。
“徐源?你听得到吗?”
“砚砚?”徐源声音里似乎带着些惊讶,“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我……”许砚有点纠结,“我想问问,房子你卖掉了吗?”
她和徐源结婚时,存的钱不够,许父许母支援他们一半房款,在徐源的家乡N市买了套两居室。
离婚时候,许砚什么都没要,只要求徐源把买房子的三十万还给她,那毕竟是她父母辛苦多年攒下的。
徐源答应得很痛快,但又说自己手头急用钱,暂时拿不出,问许砚能不能等他把房子卖了,再按比例把卖房款的一半给许砚。
许砚当时没想太多,觉得徐源这样似乎也更合理些,便答应了。
眼下许父手术急用钱,她总不能一直借陈凌的,只好给徐源打电话催催他卖房的事。
徐源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一直在中介那儿挂着呢,最近是有价无市。砚砚,你知道N市最近正搞房地产的去库存,好多房子都集中到市面上销售……”
许砚越听心越往下沉。
徐源说得那些大道理,她听得似懂非懂,但她明白,徐源绕了这么大一圈的目的就是跟她说——房子没卖,没钱给你!
要放在过去,许砚很容易就被徐源糊弄过去。可现在,许砚经过那么多事,她已经明白这个社会弱肉强食的本质。
“徐源,我们离婚协议里签的是有这一条的。”许砚提醒他道,“如果你房子暂时卖不掉,可以按协议在月底前把我爸我妈出的三十万打给我。”
徐源被许砚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镇住。
在他眼里,许砚就是个温温顺顺的小姑娘,单纯得像张白纸。
那时候,他哄着许砚替自己顶罪,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甚至连离婚时候,都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傻乎乎就把协议给签了。
这一个多月没见,许砚身上发生了什么?
徐源试探着问道:“砚砚,是出什么事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他知道许砚最吃这一套,三哄两不哄就乖得像只小猫。
“没什么,就是急用钱。”许砚不上套,“徐源,你什么时候能把钱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