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彤的苦体现在天道对她束缚良多,鉴于她擅长破坏规则,更擅长站在规则的立场上钻空子,导致补丁打了一个又一个,差点拿链子给她拴起来。
荀家很多年前常常与她打交道,有几位先祖甚至与她谈天说地,还成了朋友,只是某一天忽然断了联系,再相逢只剩下公事公办,所以札记中关于薛彤的记载寥寥数笔,还全让荀若素翻到了。
十几年前看过的内容,荀若素早就忘得七七八八,也是看薛彤刚刚哭得真情实感,才猛地想起这一出。
荀家先祖的札记上还标注了这样一句话,“掌轮回的人是所有怨念的归属,她不是一个人,更像是一座墓,包容着世间各式各样的死亡。”
荀若素又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动,晏清在门外唱《忐忑》,“姐,荀姐!我那房间也太恐怖了,这到了晚上怎么睡得着啊!”
随着开门声,晏清的肚子合时宜地响了一下,他有些不好意思,“恐惧使人消耗热量。”
他从中午开车走盘山公路,脑海里就全是社会新闻,到了山上也不消停,从社会新闻变灵异周刊,晏清这个心跳速度是平常的两倍,还没低血糖都是因为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先去你房间看看,然后我们去吃饭。”荀若素回头瞧了一眼薛彤,见她已经背过身去,显然是不希望自己还红着的眼角被其它人留意,于是回身又给关上了门。
晏清将自己缩在荀若素身后,“我老板怎么了?”
“没事,有点困了,休息一会儿。”荀若素没有戳穿。
两间寮房对门而立,晏清住的这间朝南,按理说应该没有那么阴湿,但荀若素还没进去,就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霉腥气。
外面的阳光没有收拢余威,房间却有一大半沉在阴影中,晏清进门第一件事先开灯,开完灯后重新缩到了荀若素身后。
墙壁大面积贴着墙纸,很多地方已经斑驳起皮,四个角落发霉的情况非常严重,受水汽的滋养,甚至有往墙中心漫延的趋势。
房中摆设也与正常风水相悖。
一张大木床四面不靠的端放正中,床头是个梳妆台,上面还镶着面半人高的镜子。
梳妆台虽然不是正面对着床铺,但人的侧影难免会落入镜子中,更诡异的是,这面梳妆台已经放了很久,镜子从中裂了一条缝,缝隙上下贯穿,除非离得很远,否则很难将人像放进同一块镜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