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看到跪在地上浑身伤痕累累,带着血迹的金虎帮帮主司马关,两行眼泪就不自觉的淌了下来。
“相公,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呜呜……”这妇人说着,哭的更是伤心了。
那金虎帮帮主司马关,看到他的夫人来了,连忙道:“夫人,你快些把天外楼的地契和房契交给将军大人……”
“哎……”妇人应了一声,连忙从怀中取出了两张略显发黄的契约,呈给苏平安道:“将军大人,这是天外楼的地契和房契,请将军大人放了奴家的相公吧。”
苏平安坐在大堂上,接过那妇人递来的两张契约看了一眼,的确是天外楼的地契和房契。
点点头,又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步越都,问道:“步越都,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步越都跪在地上沉吟半晌,才开口道:“将军大人,小人无话可说……”
司马关和他的夫人面现喜色,以为这样便可逃脱了。
苏平安却一拍手中的惊堂木道:“案犯司马关,你虽有天外楼的地契和房契,但你和步越都私下械斗,已是触犯了朝廷的律令,本将军判你二人各罚五十大板,并抄没家产,刺配沧州!”
“啊……!”
堂下的司马关夫妇,和步越都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叹,眼中都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一丝惊慌和惧色,连忙跪地求饶。
司马关本以为他夫人把房契和地契拿来,他便可以逃出生天了,却没想到还会受到如此重的刑法,吓得他鼻涕眼泪顿时都流了出来,跪下地上磕头道:“将军大人,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不要这天外楼了还不成吗?请将军大人恕罪啊!”
苏平安却不管这么多,一挥手道:“天外楼已经充公,刑责却是半点也不能免的,来人,把他们都押下去,杖责五十大板,并抄没他们二人的家产,择日刺配沧州!”
“喏!”黑甲兵士听到命令,工收钱应是,拿着锁链把两人捆上便拉下去实行杖责了。
那妖艳夫人听到抄没家产,早已吓得晕了过去。
……
同一时间,高太尉府上,高衙内正在堂屋内跟高太尉诉说着一肚子苦水。
“……爹啊,孩儿昨天让人给打了,这人打了孩儿就是打了爹您啊,您一定要为孩儿出口气啊!”高衙内抹着眼泪,可怜巴巴的说道。
其实高太尉昨天便知道了这件事,而且知道打了高衙内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刚调任到汴京城,负责汴京城城防和治安的冠军大将军,冠军侯苏平安。
如果是旁人,他早就坐不住了,可是冠军侯苏平安是皇帝眼中的红人,而且手里有兵有权还有钱,他虽然位列三公,也是不敢轻易招惹冠军侯苏平安的。
不过,冠军侯苏平安打了他儿子,虽然这个儿子不是他的亲儿子,也不免让他脸上无光,可一时又拿苏平安没有办法。
他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高衙内在地上哭的眼泪鼻涕横流,他的脸色变了几变,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指着高衙内的脑门怒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平常让你练些武艺,你知道斗鸡走狗,现在被人打了,真是给我丢尽了颜面……哎……。”
高衙内见高俅不替他出头,还责骂于他,哭的更加厉害了,在满地打滚,哭诉道:“爹啊,是那人打孩儿的,您怎么反而责怪孩儿啊,哎呦,我的命好苦啊……我不活我……我一头撞死算了……”
说着,踉踉跄跄的爬起身来,就要朝厅堂内的大红柱子上一头撞去。
可是,到了大红柱子前,只是把额头在大红柱子上轻轻的点了一下。
之前,有几次这高衙内只要向他爹高太尉诉苦,高太尉没什么反应,便是哭着要上吊,要不就是哭着要撞墙。
高太尉已经见怪不怪了,一甩他那宽大的袍袖道:“撞啊,你怎么不撞啊!就知道你没这个胆量!”
高衙内的确是没这个胆量,又用额头轻轻碰了两下大红柱子,便哭着坐在地上,撒泼道:“……爹啊,您身为太尉,莫非还怕了那小子不成?”
“……哼!为父怎会怕他……”高太尉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脸色有些铁青了起来,显然是被高衙内这句话给激怒了。
不过也是,他在得势后,就很少有人敢惹上他。
即便是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可是如今碰到了硬茬,他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高衙内见把高俅激怒了,抹了两把眼泪,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那既然爹您不怕他,就派人把他抓起来,给孩儿报仇啊。”
高太尉把手背在身后,来回踱着步子,沉吟了半晌,叹了口气道:“哎,坎儿,那冠军侯苏平安手里有兵权,况且他的黑甲铁骑是数一数二的精英部队,为父不好和他翻脸啊!”
高衙内虽然不是高太尉的亲儿子,却也是高太尉的亲戚,名叫高坎。
现在苏平安打了高坎,还真就像是打了他一巴掌似的,让他心中憋了一口闷气。
高衙内心中忿忿不平,可他也听过苏平安的大名,知道苏平安是个还不对付的人物,这让眼中浮现了一丝无奈和不甘,恨恨道:“那孩儿就让他姓苏的给白打了吗?”
高太尉知道高坎是因为在大街上调戏林娘子而被打的,他不占理,也没有苏平安的把柄,便只是道:“没白打,给你小子点教训,也让你长长记性,你要是喜欢那林娘子,为父可以给你想想办法。”
“真的?!”高衙内听到他爹高俅要帮他把林娘子弄到手,立即变得手舞足蹈起来,欢喜道:“哎呀,爹,你真的对孩儿太好了,爹您是不知道,那林娘子长得那叫一个俊啊,孩儿只是看了一眼,那林娘子便把孩儿的魂给勾走了。”
高太尉一脸的无奈,不过他向来也是欺软怕硬,这口气出不了,便只能出在林娘子身上了,他看着一副无赖相的高坎,觉得大有他昔日的风范,忍不住笑骂道:“你这没出息的东西,我怎么有了你这么一个儿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