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做你的家人,给你所有宠爱,宠着你,护着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这世间的温情大抵都是在被伤痛折磨之后才会让人觉得难能可贵,虞知现在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即使她重来一次,她依旧渴望这世界上的温暖。
上辈子她活得憋屈绝望,世界里只江佞一人,其余人在她短暂的余生里成了活在回忆里的背景板,甚至没有人关心过她的死活。
在虞暖回到虞家之后,她就成了凉城名媛圈的笑话,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她的笑话,等着她被虞家扫地出门,昔日辉煌的绘画天才少女,原来是个冒牌货,当真相撕碎在眼前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是,一文不值。
不会有人在意她到底何去何从,更不会有人去管她到底有没有被人欺负被人伤害。
所以学姐的这条消息她看了很久,直到眼泪湿了眼角,她才缓缓地伸手抹了抹,苦笑了一下。
谢谢学姐,你真好,我觉得温暖了许多,没那么难受了,星期天见面的时候,我送个礼物给学姐呀,学姐喜欢什么呢?
江佞看着虞知发的消息,心里终是疼惜,编辑了很久的“我喜欢你”,还是没勇气发出去,删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无奈地叹息一声。
不用送礼物,你别受伤就行。药按时擦上,不行的话就请假别参加军训了。
没那么矫情,一点小伤而已,明天就活蹦乱跳的了。
江佞觉得她不但很可爱,还很勇敢,她是在豪门长大的,他认识的名媛里,没有一个像她一样能忍受疼痛的,别的名媛就算是断了一点指甲都要哭好久,可是她伤那么重,别说掉眼泪了,连一声疼都没喊。
想了想,也是了,她自己说的无依无靠,身后空无一人,即使哭了也没人在意,所以她不能哭,越是知道她的处境就越是心疼,那是他喜欢的女孩,他却什么都帮不了。
江佞深感无能为力。
晚上军训结束后,虞暖在操场给她爸妈打电话哭了很久,说虞知又打她不说,还在勾搭江佞,想让爸妈把虞知赶出虞家,不要让她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路月晴又气又怒,当即让虞庆洋联系虞知的亲生父母,把她接走,她不离开虞家,虞暖的日子不会好过不说,就连江佞这个他们瞧上的乘龙快婿都要被她抢走。
虞庆洋听路月晴这样说,脾气也上来了:“知知是我养大的,她什么脾性我会不知道?暖暖不惹她的话,她会打人?”
路月晴惊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虞庆洋问:“你这话什么意思?虞庆洋,你说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
虞庆洋说:“我还能有什么意思,江老爷子生辰宴上江佞压根就没看上暖暖,知知为了躲开他俩,去了七中那个垃圾学校,结果江佞也过去了,暖暖也闹着过去了,这过去就是给人找事儿的么?现在又让把知知赶出去,她怎么那么能耐?”
路月晴被气哭了:“你是不是没搞清楚谁是你亲生的?我们亏欠了暖暖十七年啊虞庆洋,她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要被一个霸占她十七年家庭的人欺负,这世上哪有这种道理?你不打电话我打,反正我是不能让暖暖委屈的。”
虞庆洋气的咳嗽:“咳咳咳……手心手背都是肉,知知也是我女儿!我疼了十七年的!”
路月晴瞪着眼睛吼他:“那你就跟她过吧,有她没我们娘俩,有我们娘俩就没她!”
虞庆洋还是没能阻止得了,路月晴给虞知乡下的父母通了电话,即使很愤怒,她还是忍着没发脾气,好言好语地劝着:“喂,是暖暖的养父母么,暖暖回家后一切都好,辛苦你们把她养这么大了,知知她想回家,让我帮忙联系一下你们,你们要是有时间,就来把她带走吧。”
那边的女人声音有些颤抖:“她愿意回来么?”
路月晴说:“她很想见你们,这才让我联系你们,即使她回去了,她依旧是我们的女儿,请你们务必好好对她。”
那边的女人激动不已:“我们会的,只要她肯回来。”
路月晴说:“那你们明天就来凉城看她吧,她在七中,高一一班。”
那边的女人应着,路月晴又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虞庆洋已经不想说话了,路月晴说:“她该回到属于她的地方,也尝尝暖暖受过的苦,她所有的辉煌都该还给暖暖。”
路月晴一边说一边往虞知的画室走,那里面有虞知所有得过奖的作品和举办过画展的作品。
她一边走一边说:“这些东西用不着了就该都扔了。”
虞庆洋从沙发上起来,着急地追上去:“你不要太过分,那都是知知的命,你敢丢一个试试!”
路月晴闻言,更来劲了,进去先把虞知最有价值的一副裱起来的画摔在了地上,使劲踩上去:“虞庆洋,我就看你今天是不是要因为一幅画打我!”
虞庆洋气的握紧了拳头,他平复了一下心中的火气,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去找了编织袋来将虞知所有的画和奖杯都装了起来,他最终还是好言相劝路月晴:“既然都让她离开虞家了,就别把她唯一的东西糟蹋了,她需要这些东西。”
路月晴这才冷哼了一声出了画室。
翌日虞庆洋去七中把虞知的所有东西都还给虞知,虞知看到的时候也什么都没说,她知道她被扫地出门是迟早的事情,虞庆洋还能把她珍视的东西还给她,她已经很知足了。
笑着跟他挥手:“爸爸,再见,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健康平安。”
虞庆洋湿了眼角:“知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要跟我说。”
虞知笑着摇头:“爸爸,谢谢你和妈妈把我养大,如果有机会尽孝,我还会把你们当成父母,只是你们若是无恙,以后我大概再也不会见你们了。”
虞庆洋太难过了,语无伦次:“知知,对不起,爸爸没能留下你。”
虞知摇头:“爸爸,对你而言,妈妈和姐姐才是最重要的,我不过是个外人,你不必难受。”
虞庆洋摇头,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突然蹲在地上哭地像个孩子:“知知,都是爸爸不好。”
虞知也蹲下抱了抱他:“没有,你很好,你们都很好,你们支持我的兴趣,宠我爱我十六年,比什么都珍贵,你们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