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涵嘴角勾起笑容：“我想，我也是这种人，如果回报是——”

林郁涵直直看向沈微，却没有把话说完。

对上她幽深的黑眸，沈微停了一下，朝一边偏开了眼睛。

她听出来了，沈微想。

再抬眸时，林郁涵已经收回了那道似乎已经洞悉一切的目光，笑容却仍然留在唇边。

听出来了也没关系，沈微想，总之她得到了林郁涵的答案。

既然这样，那她也没有犹豫的必要。

飞蛾扑火的人确实很多，沈微想，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她也会产生这种冲动。

决定已经做下，接下来只需要考虑怎么解决横亘在其间的问题。

不会的东西，她会从现在起一点点学。

于是沈微神色肃穆，开始凝神细听起车里播放的经典爱情歌曲《爱情买卖》。

……

车很快就开进了小区，林郁涵本打算在入口处直接下，但赵阿姨却坚持要把她送到楼下。

“天气冷了，你又穿得少，大晚上的，要少在风里走啊。”赵阿姨劝道。

沈微闻言抬眸，朝林郁涵点点头，表示她也同意赵阿姨的话。

于是林郁涵收回了放在车门上的手，继续在车上坐了一会儿。

赵阿姨继续絮絮叨叨地劝道：“我听说年轻人，现在都喜欢搞什么朋克养生，那样不好啊，身体垮了，别的都没啥谈的了。”

朋克养生？

肆解释：“啊，就是吃火锅时怕上火，就顺带吃点冰淇淋；喝可乐时怕伤身，就往里头加党参。一边作死一边养生，所谓薛定谔的养生。”

沈微大概听懂了，于是她又朝林郁涵点点头，表示对赵阿姨的赞成。

林郁涵笑了笑：“不会。”

“早点休息。”赵阿姨把林郁涵送到了楼下。

沈微犹豫了片刻，也看向林郁涵：“……早点休息。”

“你也是。”林郁涵温声回答。

真朋克赵阿姨不厌其烦地又叮嘱了两句，让林郁涵保暖防寒多加衣，林郁涵则继续有风度地微笑着点头回应。

而另一边，莫得感情的沈微正在暗中观察，她调动起她过人的记忆力，记住了赵阿姨寒暄中带着关心的话语，打算私底下学着模仿练习。

但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于是上楼后，林郁涵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S市明日平均气温16℃，6时到13时将出现小到中雨，预计降雨量将达到12mm，天气湿度大，易发生感冒。」

林郁涵指尖一顿，以为自己什么时候订了天气预报短信，仔细一看，却短信发现是沈微发来的。

她思索片刻，很快反应过来沈微是在提醒她带伞加衣服，不由出声笑了起来。

林郁涵眉目舒展，拿着手机朝酒柜走去。她把手机放在一旁，开了一瓶红酒，正考虑着怎么回复，却见屏幕一闪，又弹出了一条新消息。

「今天的电影很好，很真实。」

林郁涵动作一顿，想了想，没想出那个鬼片真实在哪里。

她站在原地，皱着眉头回忆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得出结论，便先拿起了酒瓶开始倒酒。

当看到红色的酒液自瓶口缓缓倾泻而出的时候，林郁涵手下一停，放下了酒瓶。

她不会……是在说血浆吧？

沉稳的林郁涵笑得更大声了。

……

回到家里时，沈固又坐在茶几边抱着他的搪瓷缸子喝大红袍。

他知道沈微喝了酒，赵阿姨是去接她的。

他皱眉看了沈微一会儿：“在外头少喝酒，误事又伤身，女孩子家家的，像什么样子！”

沈微不语。

沈固撇开他的茶杯盖，摇头晃脑地吹了吹，咕咚喝了一大口，又像个不怎么讲究的中学老教师那样，“噗噗”两声，低头往旁边的垃圾桶里吐掉了不小心喝到了嘴里的茶叶。

“没事多喝茶。”沈固悠悠道：“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提神又清爽，对身体好。”

沈微看他一眼，走上楼回到了房中。

过了一会儿，昏暗的房间中响起了沈微自言自语的声音。

“在外头少喝酒，误事又伤身，女孩子家家的，像什么样子！”

语气和音调完全复刻了沈固刚才的话语。

不对，沈微想。

“少喝酒，误事，伤身。”沈微删去了明显带着指责色彩的语句，精简了话语，放缓了语速。

还是不对。

“少喝……一点酒，……对身体不好。”沈微想象着林郁涵喝酒的样子，不由自主放软了声音。

好像，到了及格线，沈微想。

于是她又重复了几次，开始进行下一条。

“天气冷了，你又穿得少，大晚上的，要少在风里走啊。”

“天气……很冷，你……多穿一点，……晚上……别在风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