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没想到进入西藏首先面临的最大困难不是寻找金衣罩而是出现高原反应,尤其是孙滨最为严重,不得已转入低海拔地区救治,孙滨的身体状况肯定是不能再一同前行了,为了不拖延行程,其他四人继续前进,临别前孙滨将一封羊皮纸的信封交给了冬木,里面是他托人打听到的消息。
按照孙滨给出的地址,四个人一路打听后总算找到目的地,只是眼前门头上挂着的丧事白布一时间令人震惊住,随即而来的是不安感。
门内走出一位身穿藏袍的男人,眼光打量着站在门口的四个人。
“你们找谁?”
冬木有些迟疑问道:“请问这里是薛沛春老夫人的家吗?”
藏袍男人轻轻皱紧双眼,似有防备道:“你们找她有何事?”
冬木将羊皮纸信封转交给藏袍男人,男人打开信件看了之后,这才领着四个人进了门内。
院子不大却不同于藏族瓦舍的风格,多有一些江南别致,冬木心里松了口气,这里应该就是信里所说的薛老夫人的住址了。
按照信里所描述的,这位薛老夫人生于民国24年,是江南城薛家帮后人,其祖上曾高居丞相之位,也算得上是世出名门之后,到了其父辈一改仕途创立了薛家帮,在江南城名噪一时,解放后尤其是文/革后期,薛家帮一夜间人去楼空,薛家人更是举家迁移不知去向,于是江湖上各种传言沸起,有人说是遭到仇人灭门,有人说是薛家帮内部出现了分歧,总而言之,从那以后江湖上便不再有薛家帮的消息。
至于这位薛老夫人与金衣罩之间存在什么关联,按照信里所言,江湖人称的金衣罩正是薛老夫人之子,由于当年薛家帮的变故,薛老夫人提前将自己的儿子连夜送去了金禅寺躲过一劫,后来有人打听到薛家消息,说是薛老夫人与成年后的儿子相认后举家迁到了这里。
藏袍男人领着四人来到摆放棺椁的祭奠堂,朝着跪在地上身穿白色丧服的中年男子耳语了几句,丧服男人闻言抬眼朝冬木和曾喆几人看来,打量了一番站起身。
“你们找我母亲有何事?”
冬木心头微微一震,难道眼前的中年男人正是自己要找的金衣罩?
曾喆朝放在奠堂中央的棺椁望了望,起唇说道:“我们有些事情想请教薛老夫人,不知道道”
中年男人叹息一声,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棺椁摇了摇头说:“你们来的不巧,我母亲昨晚刚去世!”
先前在门口看到挂着的丧事白布,冬木心头便涌上了不安,这会儿听到确切消息,她心里多了些遗憾,遗憾只是拂过心头一时,按照信中所言,眼前的男人正是自己千里迢迢寻找的人。
冬姑娘先是跟着曾喆走到薛老夫人的棺椁前弯身祭拜,继而再次走向中年男子。
“没能见上薛老夫人一面实属遗憾,失去至亲本就是世间悲恸的事情,我想如今您应该更能深有体会,今日我冒然造访,不过是来带回我的亲人!”
“你的亲人?这话什么意思?”
“不知道您还记得蓟若菱这个人!”
中年男人一听顿时面色僵住,惊讶之色不觉立显,他蹙着深色的眉头又是一番仔细打量起问话的人。
半响倒是喃喃自声说道:“难道你是蓟若菱的后人?”
“我只想知道你把我母亲的尸体带去了哪里!”
她厉吼着声音质问出声,连带着因怒气不能控制住微微颤抖的身体,这是冬木一路寻来最想质问的事情。
中年男人忽然双手抚着冬木的肩膀,似惊喜的开口说道:“原来她还有后人,真是太好了,你母亲要是能亲眼看到你长这么大该多好,当年你母亲在逆水河自杀后,我便将她带到了这里,这是她生前最向往的地方。”
冬木轻锁着眉头,沉声又问道:“你把我母亲埋葬在了哪里?”
“我知道你思母心切,不过你也看到了我母亲刚去世,可否等我将她老人家下葬后再带你去祭拜你母亲?”
冬木阴沉着脸不说话,倒是身旁的曾喆拉了拉她的手臂。
“我看既然已经知道你母亲的下落了,咱们也不急于眼下一时,还是让薛老夫人先入土为安。”
冬木听曾喆这么一说倒也顺应着点了点头,暂且以薛老夫人下葬divstyetetaigncenter;crred>龋俅伟菁乐笞砝肟br/>
四人回了酒店,阿福说是有些头疼,整个人也不如往日里活泼话多了,吃了抗高反的药早早便睡下,确实为难了这位上百岁的老人家。
是夜一道黑影略上挂满白布的房檐,黑衣照头打扮,微微喘着气,某人有些懊恼,这海拔高的地方就是不利于飞檐走壁的体力活。
身后又是一道黑影闪过,要巧不巧的在某人身旁停住脚,气不喘,肾不虚,神情自若。
冬菇凉轻轻皱起眉眼,问道:“深更半夜你尾随我?”
曾帅帅扬了扬俊俏的脸,将说话的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不屑道:“我向来是个很有品味的人!”
眼见某人气急败坏使出的手掌,他一把握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闹!下面有人!”
冬木朝房檐下探了探,果真从门外走进三四个人,看样子是来留夜守丧的。
她转眼看向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手心处传递着的是对方的温度,此刻清冷皎白的月光折射在身旁人的周围像踱上了一圈清灰,越发不似真实,冬木脑海里忽然闪现一词,古人云玉骨冰肌却反倒形容在一个男人身上,再一瞧相衬之下自己黝黑的像个粗汉子,不禁红着脸想要抽回手,奈何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也不知道旁边的人是有意还是男女力气本就悬殊?
冬菇凉轻咳一声,似要化解尴尬,问道:“对于白天的事情,你也觉得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