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上球场的亮介依旧是一副轻松的状态,他笑眯眯的,让蹲捕的捕手额角留下了冷汗,该说不愧是名门,应对这种情况完全不见慌乱。亮介心里想到监督的指示,瞄准好大的球路积极挥棒。
先攻的形势不太明朗,御幸心下有了新的考量,他拿起手套看向降谷:“降谷,我们先来传个球吧。”对这个家伙他实在是看不出来表情,到底是冷静还是在掩饰紧张,前者还算好,要是后者的话就要想办法消除情绪,可以的话他们还是想先帮队伍抢下分数,至少不丢分,能供打线有时间发挥。
降谷愣了一下,之后点点头。荣纯回过头看看两个人走到了一边,他走到回来的仓持身边,似乎有话要说。这种反应倒是让御幸没有想到,自从进入牛棚练习以后每天就知道缠着自己,对上场那么渴望的人竟然默默走远了。
不过就算是想上场也没办法吧,御幸看看监督和高岛礼,之前的事件已经给学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幸亏是部内发生及时解决,荣纯也没有通知自己的父母,但是难免有学生会对自己家长说,到时候引起委员会的关注对谁都不好,学校方面想必也下了命令在丹波不在的时候,让这个一年级除非必要场合不要轻易上场,如果再受伤,他们球队今后的比赛可能也会受影响。
只期望一会儿降谷上场可以稳定一些。
御幸叹口气和降谷走到了牛棚,荣纯站在了仓持的旁边。
场上是熟悉的胶着状态,只要是小凑亮介就很容易出现这种状态,看球看得太准,只要是偏低的球统统不出手,已经完全看破投手对低球路的控制力很低这一弱点,现在好坏球掺杂,给米门西的压力也不小。
“球很难捕捉吗?”
看到是荣纯走了过来,仓持皱着的眉头稍一放松:“是啊,球路很慢,不止挥棒会出现时间的误差,就连变化球很难判断。”他也想听听荣春的意见,拥有出色的投手能力和打击能力的他可能会给自己一些意见。
此时投手突然投了一个很甜的外角球,仓持和荣纯下意识捏紧拳头。小凑亮介笑了一下,他迈开步伐用力一挥,没有打准球心的球直接飞到了三类手套,没有穿过的一球让亮介遗憾了一下,刚才出棒太慢了。
“好可惜。”荣纯松了肩膀:“下一次要不要试试等球紧贴着本垒板的时候挥棒,不要做判断,等球真的进入了视线内,就差一点的时候再开始出手。”
“那样太容易漏球了,就算打中也飞不远。”
“把球棒抓的短一点,只要球飞出去,仓持前辈的话,总有机会上垒的。”
仓持没有回话,这会儿伊佐敷纯走上了打击区,观众对眼下情况的担心叫喊着要伊佐敷积极挥棒打开局面,甚至连狐狸犬这样的外号都说了出来,只是与期望不符,三棒伊佐敷也没有一上场就成功打出去。
“站在右打击区的话,他那颗外角球距离本垒板相当远。”仓持提醒其他人。
增子戴好帽子:“小意思。”
而在场上终于击出球的伊佐敷,即使有足够远的距离,高飞球也让右外野很容易的捉住,难以置信的守备深度再次说明了这是支准备充分的球队,他们已经将青道要上场的球员进行了充分的研究。
三球都是外角球,这就是针对伊佐敷纯这位打者的技巧,瞄准了他大力挥棒的特点,有计划的让打者打出高飞球,这在高中不算常见,而在大联盟却是十分普通的战术。
米门西以十分快速的节奏拿下三出局,接下来是青道负责守备。
“降谷,上场了。”在牛棚的御幸看到了和自己想象一致的结果,这绝对不是看不起对手而造成的局面,倒不如说是因为过分谨慎才是现在这样。在投手方面降谷先发川上继投,这是现阶段的最佳阵容,虽然考虑过能把沢村也放入到正常的名单内,可眼下来看首战就直接亮明了我们有三位投手这一事实,却也显得被动了许多。不论怎样能先得分就好了,这样也会给降谷一些发挥的空间,万一降谷上场表现不好,那就是最糟糕的前半段了。
关东大赛中降谷发挥稳定的事实还摆在眼前,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担心。
反观米门西这边,第一局完美的压制可以说给了他们足够的信心,这是一个能抓住反击的绝好机会,也是他们作为弱队唯一能攻击的一点,只要还没进入状态。
“竟然派一年级的投手,真的是彻头彻尾在瞧不起我们。”
随着裁判的指示,青道一方准备上场。
“降谷,要是你投的不好,我可是会随时请示监督让他换我上场的。”荣纯靠着栏杆。
趁着太阳完全升上来前,比赛的走势不能走向最坏。
没有搭理荣纯,降谷直接向前走去。
御幸边调整手套一边靠近:“降谷,我可没有打满九局的打算,你从一开始就可以用全力投球,以三振全打者为目标如何?”御幸露出了他标志性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御幸前辈。”降谷一副严肃的面容,不管是刚才的荣纯也好,还是现在站他面前的捕手也好:“我从最开始就是这样的打算。”他要让全部人知道他的实力,要让所有人看到他的存在。
得到这样振奋人心的回复,御幸笑着用手套碰了一下降谷的胸膛。
在休息区的小凑春市看向变得奇怪的投捕二人:“感觉他们的氛围变了。”
“御幸那家伙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吧,降谷虽然控球不太好,但是最为投手的自尊还是有的,尤其在看了那样的开场之后。”
“荣纯的话,会怎么做呢?”
“我的话,第一球会强势一点,给出我自己的投球信号,让对方不敢随意出手,应该是紧贴着打者的内角球。第二球会选择球路低的外角球,把视角拉到最宽,在对方警戒我该如何投出最后一球的时候,也是他想积极挥棒的时候,靠瞄准膝盖高度的内角球解决打者。”
春市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明明没有上场机会的荣纯也会在心理准备这些:“荣纯,其实也很想上场比赛吧。”
听到春市的话,荣纯转过头对着少年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是对于今天偏高的气温来说也过分灿烂热烈的笑:“当然啦,哪有不期望上场的投手啊。”说完再次转过头关注赛场上的变化,即使还在热身阶段,他也不想错过每一次的接发球。
很羡慕啊,一直都很羡慕,从高中时候开始就经常用这样的眼神站在场下看着降谷一次次将球投入那个人的手套,不管是什么时候,一年级还是二年级,降谷都是队伍内最优先考虑上场的投手,那片全新的投手丘,被整理的还未被踩到乱七八糟的土地上,降谷总是能第一个感受到球场的气息。
直到现在也是,他一直都很羡慕。
“啊啊,我还真是幼稚呢。”这么多年了,还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耿耿于怀。
沢村荣纯,你到多会儿才能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