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姝被关在了一间卧室里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任何可以通讯的设备带有卫浴江父是真的打算把她关到相亲之前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着窗外树木的阴影觉得应该快到十二点了房门被人敲响保姆张姨送餐进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打算放下饭菜碗筷就走。
江江从小就浑,不与人亲近,张姨对她的感情并没有很深厚是以也没有想着为这个被关禁闭的人安慰几句。
江有姝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看她想要离开后,忙走过去开口道:“张姨,你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跟我一个朋友说一声。我本来跟她约好了一起逛街的不能莫名其妙爽约让人白等啊。”
张姨表示爱莫能助:“二小姐老爷吩咐过,你说什么都当做耳旁风,不允许我们为你办事。”
江有姝:“……”
江父这次铁了心啊。
江有姝又问道:“我姐呢?”
张姨想说什么,一道冷硬的声音插进来。
“送完餐就走。”
张姨一听,忙点了下头离开了。
江父在门外看着她职场上从敌人那里掠夺猎物的冷硬手段拥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他皱了皱眉,缓和了一些语气,但仍不许辩驳:“你答应我好好跟人家处,我就放你自由。”
江有姝虽然很想用权宜之计,假装先答应一下,然后再去给阿贞通风报信说明情况,但凭着江父的手段,恐怕她的“权宜之计”就会变成“迫不得已”了。
她静静地说,甚至还有力气笑了一下:“爸,我已经二十六岁了,过三个月我就二十七了,不是六岁,我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你不能再把我当成依附于你的天真孩童了。”
江父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说着这样的话,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感,但很快他的掌控欲就占了上风,说道:“你现在身上穿的衣服,买的东西,住的房子,甚至你能交到那么多女朋友,都是我给你的钱换来的,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样话的人。你想靠自己劳动所动,结果呢,一个实习期就折腾出来这样的事情,你要怎么证明你可以独立行走于这个世上?”
江有姝也看着他,想,他犯了很多家长都会犯的错。
江父看她沉默,以为有所松动,继续道:“江江,我大半辈子挣这些钱,以后都是要给你姐和你的,我说这些话不是说让你跟我赌气,一分钱不用,我并不介意一辈子养着我的女儿,可那是我的一辈子,不是你的一辈子。我希望有个人能护你周全,你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下爸爸的苦心?我以前由着你玩,就这一件事,你不能听我的吗?”
可,就是这件事,她不能退让。
她想,这番话在江父那里,可能很难得吧,毕竟是掏心的话,对一个商人来说,没什么比掏心的真话还要更动人的了,
江有姝说:“那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女朋友?”
江父脸色瞬间阴沉起来:“女人跟女人在一起像什么话!同性恋之间能有什么结果?!我是想你后半生过得顺遂稳妥平安,而不是这样艰难。”
江有姝再明白不过,江父肯定是爱江江的,只是这份爱充满了专断独行和自以为是的绑架的爱。
现在这个样子,根本谈不出个什么结果。江父不会退让,而她一旦后退一步假装答应,接下来再想翻浪就难上加难。
两人再次谈崩。
江有姝吃了午饭,在床上躺了一下午,出也出不去,所有联络方式都没有,阿贞现在在干嘛呢?
有没有想她?
好吧她承认,她快想疯了。
只是一个下午没见,她觉得已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并不是玩笑话。
阿贞第一次要给她做饭,就这样被她爽约了,而她连告知的机会都没有。
夜色已经很浓重了。
严安贞坐在餐桌前,安安静静地等待着,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三盘菜,都凉透了,色泽已经没有刚出锅时那般诱人,看过去就像是一个人回家看到的冷冰冰的外卖,一点都勾不起人的食欲。
旁边放着她的手机,屏幕即将暗下去的时候,她手指动了动,在上面点了一下,复又重新亮起来。
屏幕停留在聊天界面上,她已经发了十几条消息,没有一条被回复过。电话也打了好几遍,全都提示对方已关机。
可严安贞不死心一般,一直让屏幕亮着,好像暗下去一秒,她就会错过某人的消息。
灯光有些暗,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不知过了多久,严安贞终于起身,动起来时才发现某些部位已经麻了,她站起来撑着餐桌,双脚冰冷,即使她穿着厚袜子,踩着毛茸茸的拖鞋,也依旧感受到寒意。
她缓了一会,然后端着菜进厨房,一一把它们倒掉。
一旦过了那个点,她就不怎么饿了。
倒菜的时候,餐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严安贞手一抖,有些菜汁蹦了出来,溅到了她的裤腿上,有些明显。
顾不上这些,她匆匆走回去,拿起手机一看是她的同事给她发的消息。
手垂了下去,眼眸隐在发间,神情看不真切。
她甚至都不知道圆圆那个家在哪,她都没法找到她。得不到她的消息,找不到她,那种不安感无助感一下子攥住了严安贞的心脏,抽疼抽疼的。
她慢慢蹲了下去,喘了几口气。
再抬头时,严安贞的神情平静到诡异,她握着手机走向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同事给她发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