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前方男子的速度慢了下来,一落后墨衣男子数步距离的年轻公子,沉吟片刻,还是开了口。
“堂主,前面不远就是留仙镇。之前探子来报,敬神宗宗主宁纷华,玉仙门门主孟潺已先我们出发,此时就落脚于留仙镇迎客居中。”
“不瞒堂主,不久前属下还接到一封密信,信中言,他们二人已于私下有过接触,此番或许另有谋划也未可知。”
说话的男子面如冠玉,生就一双极美的丹凤眼,此人一副书生打扮,在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出。
年轻男子声音低沉,面上看不出太多情绪,语气和缓像是在陈述一件不怎么紧要的事情。他端坐于马上,一直紧跟于墨衣男子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墨衣男子闻言勒了下手里的缰绳,将马停下,回过头去望着身后的人。
“无妨,本座心中有数。”
“倒是长河你,这几日随本座风餐露宿,星夜疾驰,也没好好休息过。你身体素来孱弱,又有伤在身,这一回本该将你留在楼中。可……”
“你是我最信任的同伴,这些年你也帮我良多,一直尽心为本座出谋划策。此次的确事关重大,但本座也不忍见你如此辛苦。”
“待到了留仙镇,我们先行一步,你便留下来好好修整一番,即便再紧要的事情,都等你养好伤再说。”
孙长河许是习惯了墨衣男子对他的关切和嘱咐,所以很是自然的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就在二人对话之时,突然一阵阴寒刺骨的冷意从四面八方朝他们袭来。
二人捕捉到那股压迫的气息,握着缰绳的手相继一紧,皆下意识朝那危险来源之处望去。
或许作为人对于某些不明之物,不寻常的气息都极其敏感,饶是他们一群人足够冷静,但他们座下的马儿都相继不安,甚至嘶鸣起来。
墨衣男子眯了眯眼,按住腰间佩剑。
孙长河抬眼看向墨衣男子,二人便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才又移开视线。
就在此时一阵疾风卷来,朦胧中一道形如鬼魅的黑影忽现,带着深重的压迫逼近,给人一种濒临死亡之感。
师历心知来者不善,立刻抽出佩剑朝那虚幻不定的阴影之中挥出一道剑光,那剑光犹如劈云破雾一般,竟将那阴影生生从两边隔开,豁然撕裂出一个口子,而那中心便有一着黑衣身披斗篷男子走了出来。
“好,不愧是闻名江湖已久的独剑师历,你果非浪得虚名,今日便留你全尸。”
男子话音刚落,便如魅影一般掠至师历眼前,只听砰然一声,连着马儿惨烈的呜咽及嘶鸣,师历已连人带马被其拍飞了丈远。
众人被那惊涛骇浪般的内劲波及,肺腑闷痛,纷纷压制不住从喉间漫上一股血腥之气来。
眼见自家堂主被一掌拍飞,生死不知,惊愕过后,众人无不从心底生出一种强烈的恐惧来。
孙长河从马背上飞身而下,掠到师历身边将其扶起,看到对方青灰的面色,溢血的嘴角,急切唤道。
“堂主,堂主……”
“您醒醒。”
只是无论他如何呼喊,师历都没有回应,他哪里还不明白既定的事实,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他不能接受,也不愿接受,如师历这般武功卓绝之人怎会如此轻易就去了。他伸出手去往师历的心脉之处一探,这才不得不接受事实。
孙长河默默抬起头赤红着眼,对着不远处的黑影怒目而视。
“你最好也将我也杀了。”
“人命在你眼里就只是草芥吧,你打的主意终究不会如愿。”
“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