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又迷迷糊糊想起当年段宴秋离开时候说过的话。
春夏,你对我死缠烂打的样子,就像是一个lser。
佟春夏,你的人生里,是不是除了我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你想一辈子都这么浑浑噩噩的生活吗?你想做一个一事无成毫无价值的人吗?佟春夏,我段晏秋未来注定要功成名就,而你,配不上我。
心口突然就疼了。
恍惚间那已是十年前的事情。
可是段晏秋当时那狰狞而绝情的模样,却清晰犹如昨日。
她甚至可以回忆起他额前那一根根暴起的血管,以及他眼中高高在上的蔑视。
他看不起她。
她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她用了十年时间,却依然摆脱不了段晏秋曾经带给她的精神伤害。
以至于她怀疑自己这么多年还忘不了他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当时自己太过心高气傲,承受不了他的侮辱。
她也无数次的怀疑过他当年的突然离开,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她也曾飞跃过大半个地球去找过他,可是物是人非,时光流转,所有的伤都已经结痂,再去追究是非对错,反而显得可笑。
段晏秋,成了她的心结。
还是死结。
迷迷糊糊的跟着同事们进了精诚地产的大门。
精诚地产乃本地最有名望的地产公司。
公司虽未上市,其规模却难以望其项背。尤其是这座大楼,位于本地最繁华的商业区,高有48楼,犹如一把利剑插入城市中心。
据说精诚地产老总姓陈,快四十岁,不同于一般的中年男人。这陈总是风度翩翩,颇有绅士风度。
而之前跟他们针锋相对的是徐瑾之。
三十岁左右,是精诚的二把手。
两个钻石王老五,都样貌出众气质非凡,引得精诚地产里的姑娘们各个神魂颠倒,如飞蛾扑火一般往上凑。
当然,这些都是听同事们在私下八卦说的。
时间下午六点。
精诚地产的员工们开始陆陆续续的下班,他们逆流而上穿过下班的人潮,一路坐电梯直上云霄,直到停在了36楼。
一行四人颇有大敌当前的凝重氛围。
不料出师不利,走到徐总办公室门口才发现他不在。秘书告知他们徐总去了财务总监那里。
一行人又风风火火的往财务总监的办公室赶。
大王总一副不成功便成仁豁出性命的模样。势要在今天见到徐总,并说服他合作。
春夏心头没底,总觉得今天是赶鸭子上架般的去受对方侮辱。
听说那徐总是英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精英知识分子,想必侮辱起人的时候词汇量一定相当丰富且一点不带脏字,还能让你宁愿自尽在当场。
她脚步加快,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
果然财务办公室门口,有一修长背影。
秋日的天气里,那人着了一件棉质衬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羊毛衫,底下是熨烫得体的西裤,脚上的皮鞋程亮无比。
那人拄着一根无半点花纹的木质拐杖,就站在那里,低着头和一侧的人说着什么。
此刻春夏终于明白刘隐形容的那句“帅到惨绝人寰”。
光是一个背影,便足够叫人浮想联翩。
他的背脊很直,犹如山间翠竹,修长而俊挺。他身上那件羊毛衫,是纯正的黑色,看上去柔软而精贵。
一看,便是最好的料子。
简单到极致,却又优雅好看到了极致。
春夏听到他们热切的叫了一声“徐总”,然后全都跟老鸨似的迎了上去。
刚巧手机响了,春夏急忙退到一边,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老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