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句女朋友，安凡一早上心情都很荡漾。

两人下到餐厅，没一会儿就有服务生送上两份精美可口的早餐，安凡一边吃一边想，看来这又是凌染的老规矩。

关于这个老规矩，安凡还是以前听瑞庭集团员工八卦才知道的。

那时她正对凌染有极高的热忱，几乎是凌染的一切都想知道，可凌染常常忙得她一个月都见不到人，于是安凡想尽办法混进瑞庭集团员工内部群，每晚翻几十页的群聊天记录，只为了从员工的谈话中拾取只言片语，拼凑出一个工作的凌染。

其实员工群中八卦老板的话并不多，关于凌染的就更少。

很偶然的机会，聊到各酒店旗下的总统套房，就有员工出来神秘爆料说其实瑞庭每家酒店都有一间套房是空着的。

空套房的秘密引出了多半潜水的员工，就像剥洋葱般一层又一层，很快安凡知道每家酒店的空套房是凌染专用，即使凌染从未去过这家酒店。还知道每家酒店都有一份来自总经办的凌染喜好单，包括凌染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即使凌染从未去过这家酒店吃饭。

关于喜好单还有件特别好笑的事，传闻中凌染爱吃的没列满一页，但是不爱吃的足足列满了七八页。

安凡当时知道有喜好单这东西时还特别想偷来看看，投凌染所好嘛，可惜一直没成功。如今经年已过，安凡已经能凭自己的记忆列一张凌染喜好单了。

凌染今早那句女朋友，莫名让安凡有种追星成功的感觉。

安凡欣慰且感慨一笑。

“笑什么？”凌染突然问。

安凡一愣，没想到凌染竟然连她这细小的表情都注意到，简直受宠若惊。她忙咽下嘴里的煎蛋回话：“我们这样好像在谈工作啊。”

“不着急。”凌染简短提了句，又露出不解的表情：“什么谈工作？”

安凡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有点大，是凌染的，而凌染的衣服都偏正式：“我穿成这样，你也穿成这样，就很像聊工作。”

安凡的行李不知道传到了哪个员工手中，于是安凡除了礼服就没别的衣服换，凌染打电话说让酒店送新的，安凡制止，并提议说穿凌染的就好。

其实能穿凌染的衣服安凡还挺高兴的，并且觉得这样的行为很亲密。像谈工作这话只是随口一提，她找话题而已。

凌染却以为安凡不满现在面对面隔着的公事公办距离，说：“那你坐过来。”

“什么？”安凡懵了。

“坐过来，”凌染又说了一遍，为了准确表达自己的意思，她还往旁边挪了挪，给安凡留下更宽敞的位置。

安凡终于有了谈恋爱的实感，她一边觑着凌染，一边飞快挪动自己的早餐坐到凌染身边。

一顿饭吃得嘴角上扬无数次。

等两人重新回到房间，安凡的行李已经送来了，安凡慢吞吞换下凌染的衣服，慢吞吞收拾行李，再慢吞吞换上属于自己的衣服。

总觉得收拾好行李她和凌染就要分别了。

凌染那么忙，有时间陪她吃早餐已是人生幸事。

安凡收拾妥当出来时凌染正在办公桌前，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她说：“我下午三点有个会。”

“你忙。”安凡很识趣地说。

“不忙，”凌染装模做样看了看手表：“现在九点，到下午三点，你想做什么？”

安凡一下被砸懵了，惊讶且惊喜地看着凌染，眼错不眨。

凌染终于被盯得有些吃不消，说：“就想这么干瞪眼？”

安凡忙摇头，脑中百转千回，怕凌染等着急，试着提议：“我们去看电影吧？”

“吵。”

“逛街呢。”

“闹。”

“不然去打冰壶？”冰壶是凌染最爱的运动，每当她压力大或有烦心事，一定会来上一局。

凌染深深看她一眼，丢开文件起身：“去看电影。”

看电影也有不吵不闹的方法，包场就行。

黑漆漆的影院里，安凡和凌染并排而坐，安凡三分之一的时间在看屏幕，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偷看凌染，还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想这究竟是不是一场梦。

电影结束。

两人从影院出来，搭乘专用梯直抵楼顶餐厅，安凡没怎么看电影，生怕凌染和她探讨剧情，突然听凌染摁摁太阳穴，开口：“电影好看吗？我觉得我不如去听萝卜开会。”

安凡差点笑出声来。

萝卜开会是一次偶然听到凌染和黎汐吐槽记下的话，据说是某家分公司高管离职，留下一堆烂摊子，其他高管在会上疯狂甩锅。一个萝卜一个坑，前萝卜留下的坑，现萝卜怎么肯跳。

安凡当时还想会议是有多无聊能让凌染想出这样生动形象的形容，没想到电影还更糟。

“怎么？你觉得好看？”凌染看安凡还挺高兴。

“不是，”安凡否认，眼底写满澄澈和赤诚：“我就觉得能和你一起看电影很好，内容是什么无关紧要。”

安凡其实鲜少对凌染说这类似的情话，即使凌染知道她喜欢她，但她更多是行动的表达，言语的表达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