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去：“你还没走？”

贺骄抬起头，把腿放下：“没事做，等你出来聊聊剧本。”

“哦对，剧本。”牧行云立即也有了兴趣，挨着他坐下，想好好聊，下一秒就见贺骄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点，两人中间隔一屁股的距离，牧行云低头看向那段空隙，顿时觉得尴尬。

贺骄说：“我替你约个时间，明天你来试戏。”

牧行云点头：“可以。”

“你。”明显的沉默后两个人突然异口同声说话，撞上了。

停顿后，他们又道：“你先说。”

“到底谁先说啊。”牧行云忍不住乐了，“那我先说吧，嗯，我是想说崔星影跟你关系不错，我现在得罪他了，你却帮我，会不会惹他生气，他这个人脾气不好，到时候连累……”

贺骄无动于衷：“没事，不用在意崔星影。”

“我是说怕连累你，崔星影这人有权有势，我们得罪不起。”牧行云把顾虑完整说一遍，但他心里嘀咕，猜测贺骄在崔星影心中的地位。既然是心心念念喜欢了几年的白月光，那他这位假冒伪劣当然没法跟他比，就算崔星影真的生气，他大概也舍不得对贺骄下手。

一定是这样的，牧行云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果然听到贺骄说：“这没关系。”

贺骄好帅，他想，崔星影强权主义下的反抗者和幸存者。

牧行云回到宿舍后，陆冬时立即迎上来，他看起来很高兴：“可以啊兄弟，我看到回汀替你澄清了，说你跟崔星影没关系，都是他出于报复心瞎编乱造的。好家伙，现在风水轮流转，他快被论坛里的唾液淹死了。”

“是吗？”牧行云也很高兴，唆一口新买的奶茶，“他活该。”

兵荒马乱的一晚上终于过去，第二天牧行云收拾好心情出去试镜。因为还没有签约合同暂时看不到完整剧本，贺骄又忘了告诉他，到现场之后他才被告知这是一部同性恋片。

牧行云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结果依旧没有差，他诧异，瞅一眼贺骄再看看自己，想退缩，又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问贺骄：“我们演情侣？”

贺骄简短回复：“是。”

两个零是没有结果的啊，我是一定不会为爱做一的，牧行云握紧拳头想了一遍，不对，他推翻心里的想法，贺骄的身量力气放在那儿，他压崔星影都绰绰有余。

“谁上谁下啊。”但他还是傻逼一样地问。

贺骄愣了会，他的掌心贴着额头拍了拍，很无奈：“你下，我上，我以为你不会有这样的疑惑。”

“哦哦。”

贺骄想起来一件事，告诉他：“我不是同性恋，这点你不用疑惑。”

“哦哦。”牧行云疯狂点头，点头的过程中他觉得自己又拘谨又傻逼，他讪讪摸鼻子，最终克服心理障碍，“那我开始试戏吧，去哪儿试呢。”

贺骄把他带去房间，牧行云从助理手里接过人物简介和试戏片段，他要扮演的角色叶小早是一个精神病患者，高三学生，年十七，简介里写道，他善良又纯真。

再往下翻，翻到试戏的片段，牧行云快速通读一遍，他对剧本有了大致印象，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一部狗血爱情片，因为……单挑出来的场景实在让人难以恭维。

这写的是什么啊，让他对贺骄这样……那样……再这样，崔星影要是知道会杀了他吧。

贺骄搬过椅子在房间中间坐下，导演笑眯眯地朝牧行云招手：“贺骄留下来陪你试戏，你酝酿一会找到感觉，到时候我们开始。”

“好。”

牧行云在崔星影或许会杀了他以及这是一次来之不易的机会间纠结，最终点点头，下定决心，他演，只是演戏而已。

导演喊开始，牧行云慢慢朝贺骄走去，抛开不适后他进入角色的状态很快，他来到贺骄身边，漂亮的嘴唇抿出一点干净的笑。他的尾调扬起，往上飘，像个真正的天真的高中生一样，他用软糯的口气问：“我可以在这里坐下吗？”

贺骄说可以，旁边有一个位置。

牧行云的小腿擦着贺骄的膝盖，缓慢地准备越过他，剧本里说这里是一个假动作，他回忆细节，朝贺骄露出乖巧讨好的笑，随后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贺骄饰演的角色瞳孔微张，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疏离地赶他走：“滚下去。”

“哥哥。”牧行云喊他的名字，表情依赖，他有一对像杏子的眼，此刻湿漉漉地如同装满了水。下一秒他俯下身体，脑袋枕在贺骄胸膛。贺骄的身体温热，心脏有力跳动，牧行云演着角色的意乱情迷，撒娇般嘟囔地说出台词，“理理我嘛，哥哥。”

他又喊了一遍，贴合角色人物，尾音像把厉害钩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