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傅鸣蘅离去后,池知秋一人待在院子,左思右想不知他有什么打算,想到那二人便心有担忧,虽说他是男主,可现在也只是十岁余一小少年,面对这种霸凌事件,不知他能不能面对。
有心想去找找他,可根本不知道他这一个多月去的地方到底在哪,午后用过饭后,她想着有些烦闷,加之天气越来越热,在这院中待着也更加郁燥,于是便起身出了小院,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
府中并未有人限制他们的自由,但明显的有些地方是不可以去的,池知秋也不打算乱走,便只打算到上次逛过的园子里逛逛。
一座小小凉亭坐落在假山之上,掩于树荫之中,看着倒是十分的僻静闲适,池知秋提裙缓步爬上假山,椅坐在美人靠上,望着亭外的惬惬幽景,只觉心情舒畅了许多,午后吹来凉风,将燥热的感觉吹散了几分,也吹得她有几分昏昏欲睡,耳边知了声嘶鸣不停,枝头鸟儿在啾啾鸣叫,更添了几分让人增加困盹的夏意,她趴在木栏上,眼皮子愈来愈沉,渐渐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耳边有谈话声音响起,池知秋迷迷糊糊睁开眼,意识一时有些还没回来。
耳边的声音还在窸窸窣窣,像是有人在争执,她摇摇头,终于清醒了些,发现是凉亭下方有人在说话。
“大公子!您与国公爷较劲,又何必拿自己身子开玩笑啊!”一个年老的声音劝道。
而后响起另一道苍白无力的年轻男声:“哼,反正我这身子也就这样,他怕是还巴不得我早点没了,我还不如躲远点,省得拖他后腿!拖国公府的后腿!”
池知秋下意识竖起耳朵,却又忙伸手将耳朵遮下,生怕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在国公府这种地方,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年代里,她还是缩着头行事比较好,毕竟她看过不少炮灰听壁脚然后下场凉凉的桥段。
她仔细看了一圈凉亭,顿时懊恼自己方才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地方打盹。
此处树丛郁郁,凉亭正在假山之上,倒是让人难以发现这里的异处,但同样的,这儿凉亭唯一离开的路便是通过假山上的小径下去,可那二人站立的地方正离小径出口不远,只怕自己下去就会被撞个正着。
她又眺目往后头望,思索直接跳下去逃离的可能性,而后还是决定放弃,且不说这假山将近两层楼高,跳下去不死也起码会摔断腿,更有那么多树枝蒙络摇缀的长着,只怕直接会摔进树枝堆里然后毁容,池知秋有断腿的决心可没有毁容的决心,更何况这跳下去的动静也会十分的大,她又不是轻功高手。
而后她又暗槽,这明明是一个偏僻的院子,怎么回回来这都撞上人,真是跟它犯冲。
正思索着,二人谈话的声音又窜进了耳朵里来,是如何挡也挡不住,她只能向老天祈祷,她可是被迫听的壁脚,不是主动听的,但愿见她是在非主观意愿的情况下千万不要叫人发现。
她不由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只听见那老人又道:“您是国公唯一的嫡孙,何必妄自菲薄!若论血缘,三房四房那几个不成器的都比那三个小子跟国公亲近些,您又何必畏惧那三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大公子,这国公府的家业是你的啊!怎么能让国公将它交到他人手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