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梁斐桓轻启薄唇,“你身上有一道伤,我就屠翼望城一个郡,不够的就用襄芜城来凑。”
声音冷得仿若来自阴诡地狱,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让褚南欢有种置身严冬的错觉。
她知道梁斐桓言必行、行必果,可是这和翼望城又有什么相干?
“我又不是在翼望城受的伤,为什么要屠翼望城?”
“赵煜晗身为翼望城的少主,他赎不清的罪,自然要整个城来替他赎!”
梁斐桓说着,手上又加了一分力,褚南欢眼看就要拦不住了,只能将另一只手也伸过去帮忙。
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可这也不都是他造成的啊!而且璧鸳之所以这么恨我,还不是因为余霏燕吗!你当初若是肯娶她,哪有后来这些事?”
一番话如利剑般直刺梁斐桓心窝,登时大怒,反手握住褚南欢双腕,另一只手抬起褚南欢双腿,将她放倒在榻上。
尽管心里再恼火,手上还得小心不能扯到她腹部的伤口。
褚南欢话未说完其实就已经后悔了,就梁斐桓那针尖小的心眼儿,怎能容忍得了她维护赵煜晗呢!
可她说的也没毛病啊!如果梁斐桓一开始就娶了余霏燕,那就没她什么事儿了,她肯定一早就跟赵煜晗走了。
结果不但害得她近乎丢了半条命,关键现在还有个大问题没解决呢!弄不好另外半条命也给折没了。
所以一时没忍住,把心里的怨气一股脑儿吐了出来。
果然惹恼了梁斐桓,见他不由分说便将自己抬到了榻上,紧接着身体便覆了上来。
只见梁斐桓用力一掌击在帷木上,四周床帐瞬间被震裂,帐顶塌陷下来,帷幔徐徐落在梁斐桓背上,就像一个帐篷似的盖住一方春色。
褚南欢紧紧抱着双臂,眯着眼睛,将头扭到一侧,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似的,即使憋住气也遏制不住起伏的胸膛。
梁斐桓双手支在褚南欢身侧,看着她肩颈上的伤,心里仿佛也被狠狠抽了一鞭子,可想起她方才说的话,一团怒火又升腾而起。
一个月不见,不但长了本事,胆子竟也肥了不少!都敢当着他的面为赵煜晗说话了!
非但如此,她居然还敢提余霏燕?听方才她说话的语气,仿佛他没娶余霏燕让她很是失望啊!
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身体炙热难忍。
梁斐桓烦躁地扯了扯领口,越看越觉得褚南欢挡在胸前的手臂碍事,伸手就要将其拉开。
褚南欢感觉到梁斐桓在拉扯她的手臂,脑子瞬间乱成一团,闭着眼睛大叫一声“疼!”
梁斐桓闻声心内一颤,难道是杨蜘发作了?
忙停手关切道:“可是胸口又痛了?”
褚南欢就坡下驴,咬着嘴唇装作痛苦的样子,一边点了点头,一边假装呻吟。
梁斐桓皱紧眉头,长呼一口气,想要起身却被帷幔压着,只好先将床帐掀开,然后从枕边取了件从客栈掌柜那儿买来的旧衫披在褚南欢身上。
走到桌边倒了杯茶,然后咬破指尖滴了两滴血在茶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