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抱着褚南欢向山下一路奔去,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从梁斐桓身上感受到的杀气像阴魂不散的鬼魅一般缠绕在周身,于是加快脚底的步伐,一刻也不敢松懈。
褚南欢伸长脖子想看看梁斐桓追上了来了没有。
那人以为褚南欢身体不适,却又不敢停歇,只能劝道:“姑娘再忍忍,待过了山腰就安全了。”
褚南欢看这人脸上戴着凶恶丑陋的面具,一身黑色劲装,脚上的长靿靴竟有些眼熟,突然想起来和葛菖脚上的靴子一模一样,便问道:“你是二公子的人?”
“属下暂时听命于二公子,但并非是二公子的人。”那人气息略有不稳地说。
褚南欢也无暇多想,既然这人说他听命于廖杭枢,那他一定能见到赵煜晗。
于是拽着那人的衣领急忙说道:“你快放我下来,别管我了,赶紧去找赵煜晗,让他去遇到江匪的地方找我,快去,晚了就走不掉了!”
褚南欢说完就挣扎着要下来,扰得那人无法集中精神,只好将她放了下来。
谁知刚把褚南欢放下来,就觉得脊背一阵寒凉,忙要转身迎战,却已然来不及了。
回首间左臂已被梁斐桓齐肩砍断,脚尖点地一个侧翻,想脱离梁斐桓的攻击范围,可梁斐桓竟如附骨之蛆一般紧紧跟着他。
紧接着肋骨上又是一掌,那人支撑不住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梁斐桓提起手中的断刃,正准备将那人的右臂也砍下来,忽听褚南欢在旁急道:“你敢不敢不杀他!”
梁斐桓扭头看向褚南欢,饶有兴趣地说:“夫人倒是说说,我为何要饶过他?”
“他们也是听吩咐做事,你杀再多又有什么用?何况他又不是要害我!你这么做也也太不丈夫了!”褚南欢紧张地看着梁斐桓,理直气壮道。
不想梁斐桓竟笑了出来,丢掉断刃,走向褚南欢,低下身来抬起褚南欢的下巴,一双凤目中情意缱绻,“饶他不难,夫人总得拿出点儿诚意出来吧!”
褚南欢瘪瘪嘴皱起眉。
诚意?
她很有诚意啊!
关键她现在什么也没有啊!
总不能卖身吧!
褚南欢看着梁斐桓深情款款的眼眸,心跳得有些乱,无处安放的目光落在梁斐桓好看的脖颈上,只觉得有些意乱情迷。
忙移开目光,稳住心神,突然想起来还有正事,又正容亢色道:“我不管!反正你得听我的!”
梁斐桓笑意更浓了,没想到她不讲理的样子竟然如此有趣!不由心情大好,抱起褚南欢便向山腰处的密林走去。
那人见梁斐桓竟然真的放过了他,总算松了口气,想抓紧时间下山禀报,好不容易站起身,才走了一步就栽倒在地。
肋骨下传来一阵剧痛,却不似肋骨断裂的疼痛,挣扎着解开衣衫,只见肋骨下一个红枣大的血口,血口外露出一条小蛇的尾巴,扭着扭着就钻进了肉里。
心知自己撑不了多久,忙用右手蘸了血在胸口写了两个字,紧接着就断气而亡了。
梁斐桓抱着褚南欢到了半山腰,却见这里四处都是搜山的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