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我的选择?”甄原突地笑两声,“你们这种人,就是这样,总是站在自认道德高点的位置批判我们,你们没有经历过,凭什么认为你们会比我们强?”
甄原收起笑意:“既然你这么想,那我的那群小弟也就不麻烦您了。放心,我知道的还是会说的,那几个小子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甄原说完闭上眼睛,意图很明显,开始敢客。
黎廷没有起身,而是抬头,看向监控:“有茶么?”
闫均踹了房川川一脚:“去我办公室拿。”
房川川正看得起劲儿呢,被这一脚踹的直接出了戏,但对上自家队长又敢怒不敢言,嘟囔两句,恋恋不舍离开房间。
“很快就拿来。”闫均转头告诉黎廷。
黎廷“嗯”一声,没有光等着,对甄原道:“我也有个故事,要听么?”
甄原耳朵一动,挣开眼睛:“好啊,我听。”
虽是这么说,甄原眼中并未有太大兴趣。
不过是什么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自己、遇到事情找警察帮助、相信这个社会是善意,各种各样的鸡汤。
这种故事他听的多了,骗骗小学生可以,对他这种人早就免疫了。
“我这个故事很短。故事的主人公也是一个小男孩儿,他的经历和你很像,爱他的父亲出了车祸、母亲改嫁,遇到残暴的父亲。和你的主人公不同,他虽然也被卖了,但被卖的位置是矿山,因为他力气大不挑食好养活,很受那种黑心老板的喜欢。”
黎廷的声音在审讯室响起,大概是职业原因,他吐字清晰,每句话都带着独特的韵律,不似演讲场合中的激昂澎湃或是抑扬顿挫,声音起伏不大,却不自觉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房川川把茶叶拿过来,正准备泡一杯,被闫均抢了先。
闫均泡上水,端着杯子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的门应声而开,闫均走进去,放到黎廷手边。
黎廷颔首:“谢谢闫警官。”
闫均低头,看着黎廷,这人双眼闪着神采,很好看。
闫均想揉他脑袋,但时机不对,忍住了。
“辛苦了。”他说。
黎廷笑开:“不辛苦,我很开心。”
黎廷并未说假话,这是他第一次参与、甚至是第一次接触到闫均的工作。
这人总是把他排除在外,即便是一点小忙都不曾让他帮助过。
现在能帮到他,黎廷当然开心。
一旁围观的甄原:突然觉得有点儿撑。
闫均出去,黎廷抿了口茶水,继续说:“交易是一次性的,这位继父得到了一大笔钱,把孩子送了过去。”
“被押送过去的路上,他遇到了同样被大人卖了的孩子,那几个孩子和他一样,被家人卖了。他鼓舞那几个孩子和他一起逃,那几个孩子同意了。”
“中间过程有很多波折,也遇到过各种问题,但他们最后逃了出来,还掌握了一点点的证据,拿着那点证据去了公安局。”
“那几个孩子很忐忑,因为他们的证据很微笑,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当地警局早就对那个矿场进行暗查,当时正处于僵持阶段,那一点证据直接帮助他们扭转了局面。”
“之后的故事很简单,几个孩子在对抗所谓的家人的同时,彼此取暖,健康长大。”
“我的故事讲完了。”黎廷看向甄原,“感觉如何。”
甄原一时之间没有回话,只从头到脚认认真真看了黎廷一遍,才道:“你的故事?”
问是这么问,但他并不相信这是黎廷的经历。
这种经历造就是悍匪,而不是公子,更不是这种从根子里流露出来的骄傲和绅士。
而事实确实是甄原想的。
“不是我。”黎廷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