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策目无尊长,大逆不道,自然当罚。只是弟子认为,此事因弟子而起,只让言策一人受罚,实为不公。应当弟子一同领罚,才是正理。”
他这话落,言策也回过头来望着他,冰冷的一张脸上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却又好像有万水千山。
陆翌和他遥遥对视着,竟奇异的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尤为别扭,只能移开,对着两位师长再次规矩行礼:
“弟子愿同言策一同领罚,请师长成全。”
广平君本就看他忒不顺眼,原是顾忌文殊君才堪堪作罢,见他上赶着来找死,当然乐得成全他:
“你俩既如此情深义重,便一同去戒堂领三十戒鞭,去思过崖闭门思过三日。文殊君,觉得如何?”
“广平君既然开口了,便这样办吧。”
话虽如此,领罚的人倒是高高兴兴追上了言策。却见前边那少年抿唇,勾起的弧度也不知是不是个笑意,可惜话不好听:
“蠢货。”
陆翌赏他个白眼:
“爷乐意。”
两人老实去了戒堂领了三十戒鞭,接着又被训诫师长送到了后山思过崖。
镜虚山后山颇为荒僻,而思过崖地处险境,且为了训诫弟子在四周设了屏障,不能用法术,他们的仙剑也被训诫师长收了去,连御剑之术都不能用。
两人被丢入荒无人烟的思过之处后,训诫师长便御剑离去,后山又只剩下两人,陆翌只觉得尴尬,眼睛一刻不停的四处打量着压根没啥好看的后山景色,假装看得津津有味。言策冷冷望着他,一反常态竟先开口了:
“为什么要跟过来?”
“说了爷乐意。”
“觉得我是在帮你出头?”
“咳咳,我只是觉得……”
“别做梦了。”
“……”
“我只是不快他侮辱我的剑而已,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不用急着撇清。反正,我也不会自作多情。”
陆翌朝他翻了个白眼,有点儿不想理他,可看着天空成片的火烧云,默了默,还是缓缓道:
“我来,只是因为我真的认为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出头,对我来说都没区别,反正我不能袖手旁观。”
“……”
“就算你不是为我出头,我也还是要,谢谢你。”
说完最后一句,他唇边带笑,衬着天边晚霞,格外阳光灿烂。言策望着他,不由握紧手,目光怔然。他猛地起身,转身进了山洞,却还不忘扔下一句:
“不需要。”
陆翌笑笑,也不进山洞,只是在外面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