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翌看得好生艳羡,恨不能直接搬到秦越屋子与他同住。但此念头刚一冒头,就被秦越敬谢不敏,他可不想公然违抗文殊君的命令。何况不知为何,总有种预感,觉得若他答应了,会死的很惨。
陆翌见他坚决,便也不再强人所难。可一想到还要回去面对言策,还是一阵脑仁儿疼。
秦越倒是颇能理解他的心境,见他郁闷便道:
“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陆翌跟着秦越出了求知院,一路下了镜虚山,却在半山脚下停住,半山腰的空地处有个凉棚支起的简易茶肆。
茶肆虽小,但来来往往竟有不少下灵院弟子进出其中。秦越拉着他在一处树荫底下坐好,一本正经的对前来招呼的小二吩咐:
“两盏碧螺春。”
“新茶旧茶?”
“旧茶。”
“好嘞——”小二应声离去,陆翌却是一脸懵。
且不说秦越这幅正儿八经仿佛在做什么大事的表情,就说这喝茶,哪有人上赶着去喝旧茶的!?
秦越却对他眨眨眼:
“等着便是。”
不一会,小二端着茶到。秦越示意他先喝,他一头雾水,一口下去却差点儿被呛到。
这辛辣的口感,哪是茶,明明是……
“嘘——”秦越示意他噤声,他顿时心领神会。以前住在雾虚幻境时也曾趁着师父不注意,悄悄偷他埋在后山杏花树下珍藏的猴子酒喝。本以为来了下灵院,这等滋味便再不休说。想不到竟然还有此等门道,可以一解口腹之欲。
酒非好酒,至少比起曾经偷喝的猴子酒味道要差远。但胜在新奇,坐在这简陋茶肆里,一杯下肚,也觉痛快。
两人喝了一番,秦越便略带疑惑的问他:
“说起来,你俩一块掉入邪圣剑冢,又在里面得到了弑天双煞,怎么也得算个患难之交了。怎么你们关系还是如此别扭。”
“你还提这事。当时掉进邪圣剑冢,他为了救我废了一条腿。可后来我替他挡剑,也算还他了。按理来说应该是两不相欠了,可我和这小白脸大概真是八字不合,同抗危难还成,只要静下来面对他,我就怎么也不舒服。”
“不舒服?”秦越一愣,问道:
“怎么个不舒服法?”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面对他时,很有压迫感,心口也闷得慌……你没有吗?”
“从没有过啊。”秦越神色古怪:
“虽说言策他的确很厉害,气势也强,让人胆寒。但你说的那些感觉,也太匪夷所思了。我从没有过感觉啊。”
“是吗?”陆翌若有所思,正觉疑惑时,便听见一个声音悠悠插了进来:
“大概是因为他血统对你产生的威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