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还留了一个魔修。
他身形越来越近。素弦指尖微颤,在恐惧中,头脑无比清楚。
他暗暗筹划着,如何记住这人的特征,日后如何手刃了仇敌。
收拢了魔气,压迫感仍强,修为不低,身份尊贵,好于淫.乐,脾性暴躁……素弦心中念着,满希望自己能眼睛一闭一睁,这场酷刑便结束了。他生怕留存着一点清醒的念头,无法克制而迎合上去,亲自踩碎自己的骨气。
可他的身子颤抖着,随着那人的靠近,忍不住地发烫,极度欢迎来人的进犯。
不说反抗,至少不能迎合。
磨人的身子忍不住朝那人靠,素弦勉力克制着,全身依旧被侵略性的气息包裹。
他是来侮辱自己的。即便本来不是,这屋里满是他的香气,那么下流,不会有人不动欲。素弦近乎绝望地想。
不要。
那人的手轻轻扯开他脚腕的粗绳,在嫩白的脚上,似是无意地划了一道。素弦反应极大,足尖不堪忍受般后撤,点着地上的血污,拖至空中又洒下。一股难忍的酥麻从足尖冲到腰椎,又沿着脊椎,在颈后散开。他仰起头,又无力地落下。
像一只濒临崩溃的优雅天鹅。
不要。
素弦垂着头,泪珠无声滴落。
他不是哭自己快要被侵犯,而是哭,今日无法手刃了那个欺骗调.教的魔修。他无法忍受,他要杀了面前这人。
掌间剑气再度凝起,正待劈下。
慕南风取下素弦腕上的粗绳,盯着长出软红坏肉的伤口,心疼得说不出话。
他的师尊,他连走路都会硌红脚底的师尊啊。
他埋下头,胸脯剧烈地起伏两下,轻声道:“师尊,得罪了。”
他叫自己师尊。
是南风。
不是该死的魔修,是他唯一的徒弟。
素弦脑海中猛地一空,丹田处传来熟悉的颤动,手中的剑气无声消散。
不敢在魔界拿出温养灵力的灵玉,慕南风从须弥戒中取了一张不带灵力的暖玉床,轻轻将素弦放平。
这才发现,听了他那声师尊,素弦的眼泪落得更加急了。
他像个溺水的人,伸出手拼命往前抓,想要触碰到慕南风。哪里都好,越多越好,让他碰碰慕南风。
手腕上伤痕本就斑驳,他一动,血珠便簌簌地往下滚。慕南风心疼至极,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指尖点了最不会让人痛的伤药,轻柔地往他手腕上涂。
素弦意识昏沉,只觉手腕被禁锢,痛苦混着快意折磨着他。他不明白慕南风为什么还不来抱抱他,他委屈太甚,眼睛急红了,也不见慕南风来抱他。
他面上飞红,瞳孔涣散,急的薄唇微启,发出嘶嘶的响。
抱抱他……
他多想说出清晰的字句,吐出的却是一口灼热的血。血腥味儿与他的香味交缠,盈满整间屋子。
慕南风靠的太近,淋了个正着,身上湿血淋漓,面色更加凝重:“师尊身子太虚,有什么事,等歇好了再说——”
他话还没说完,素弦便已哭出了声,全然不顾形象,断断续续地抽噎。
这般如同孩童的哭法,慕南风从未见过。他师尊是真的委屈到了极致。
心中瞬间填满酸涩与怜惜,再多想法也没了,别说去想疗伤,连命也能豁出去了。慕南风温柔地牵着素弦,俯下身去,在他眉心轻轻印下一吻,如同蜻蜓点水,刚挨上去,又很快离开。
无论是身体还是理智,都叫嚣着,不够,远远不够。
素弦仰着头,分明身处黑暗,却仿佛在专注地注视着慕南风。
他期待的人,终于温柔地搂着他,用最灼热的语气,说出他渴望已久的话。
“师尊想要什么?说出来,我全都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