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中铺了厚厚的毯子,素弦乍然离开慕南风温热的身体,眉头难过地拧起。
他披着你的衣裳,身上染的是你的气息,汗液沾满了你的衣裳……你们早已交融。
他才离开你这么一会儿,就那么痛苦。
他无时不刻需要着你。
心魔带着笑,露骨地具象化慕南风心底虚无的恶念。
梅毓处理完素弦寝殿的香气,发觉慕南风紧盯着车厢内,赶回来拉下车帘。
厚实的帘布陡然落下,素弦泛红的面容在一瞬之间消失。
慕南风仿佛中了蛊,仍紧盯着帘布,视线灼热,仿佛要穿透厚重的帘布,捕捞起车厢内脆弱的猎物。
心魔笑道肆无忌惮:“喜欢吗?”
“喜欢就上了他——不然等我杀了他,你要去上什么?尸体吗?”
慕南风眼中闪过挣扎:大师伯快来了,他不能当着他的面侵.犯师尊。
心魔咯咯笑着,语调单纯至极:“有人看着不是更好吗?那样所有人都知道了——在他死前,最后占有他的人是你。”
占有素弦,他那么软,那么香,那么脆弱……彻底占有了,他会哭上好几天吧。
慕南风的脑海中猛地炸开,一抹绯红的心魔印,如同一滴殷红的血,爬上他的眉心。
“师侄。”梅毓笑着叫了他一声,“你魔怔了。”
声音温柔,却如暮鼓晨钟,驱散人心中一切黑暗。前一秒还肆虐的心魔印,不甘而愤恨地淡去。
梅毓抚摸着坐骑柔顺的皮毛,状似随意:“我先带你师尊去清明峰,还记得你师尊的寒池吗?去里面泡一刻钟,解解心魔再跟过来。”
他笑了笑,又补了句:“都说了会传染,还不小心着点。”
是传染……还是因为过于勾人,师尊的病才如此不可告人?慕南风将心思收起,应了梅毓的话,又问:“师伯不记得我的名字了?”
梅毓微微笑着,被戳穿了也没有心虚:“九离说我受过天罚,记不住太多事情。你现在告诉我,我会努力记住。”
玄幽宗一直有件奇闻。前任宗主的大弟子梅毓,修为、人品都一顶一的好,一直是公认的少宗主,宗主之位却旁落到了性情跳脱的三弟子陆九离身上。
修真界对此众说纷纭,慕南风也猜测过,他们是否有龃龉。如今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些。他实在想不到,这位行事稳重的大师伯,做了什么才能触动天罚。
慕南风也笑:“等我师尊告诉你吧。”
梅毓笑了笑,不与他计较,又道:“你一提我才想起,我们此去需快去快回。”
“为何?”
梅毓沉吟片刻:“九离不让我与小素弦待太久,他说我们两个待在一起,迟早把整个玄幽宗炸了……我也不太明白。”
他抬首,看清慕南风的脸时,忽然一怔:“你是南风,慕南风……是吗?”
“师伯想起我了?”慕南风问。
梅毓面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了,他看起来很悲切,充满了痛苦,可谁也说不清那痛苦从何而来。
他阖上眼睛,喃喃道:“是你……我和小素弦对不住你。”
慕南风眼中闪过诧异,唇角勾得深了:“师伯何出此言?”
他身负天生魔体,是天生的灾星,刚进玄幽宗时,除了素弦,只有梅毓温和待他。
几十年前,素弦毫不留情地剖去他的内丹,欲置他于死地。如今他回来,梅毓却要亲口告诉他,他也对不起自己。
他回来是为了杀素弦,却也不介意多杀几个。
这几天过的□□逸,他都快忘了,原来他已是个残暴肮脏的魔修。
梅毓神色迷茫:“我忘记了。或许听九离说过,或许是小素弦,我记不得了。等我想起来就告诉你,你不要怀疑小素弦……别让他伤心。”
素弦差点把他杀死,梅毓却对他说,别和素弦计较,别让他伤心。受了天罚失忆也心系师弟,师兄弟间如此友爱,师尊可真是投了个好门派。
那他又算什么,路边的狗摇尾乞怜时,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尚且会心软……他还不如一条狗吗。
慕南风面色阴沉着,只是笑:“好。”
他定定地站着,直到梅毓离开,他仍站着,僵硬得如同一尊石像。
心魔印有如鲜血一般,红的发胀,爬上他的眉头,风吹了吹,红印散了,魔性却从肌肤的每一个毛孔中渗出。
心魔入体,驱逐主人。
“慕南风”笑了起来,酿着深沉的恶意。
他问自己:“你刚才为什么不上了素弦呢?他那么香,那么软,一点抵抗的力气都没有,我都心动了。”
他伸了个懒腰,经脉晦涩得难过,便随手一掏,伸入自己身体,随意绞了两下。
一颗两指长的封灵钉落在地上,卷着殷红的血。
痛死了,却也舒畅的要命。
魔修吮吸着手上的血,那属于他的身体,魔气浓郁得让人窒息。
他笑着:“因为你不敢。不过你不用怕……”
“你不敢的,等我代你一一实现。上了素弦,杀了他,杀了梅毓……杀了这肮脏地方的所有人。”
“作为报酬,这具美妙的身子我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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